原也不用太过在意。 “父亲和母亲只须明白一件事,那便是如今我是北定侯府的世子夫人,裴源行是我的夫君,我可以开口央求他帮你们解决四弟弟留下的烂摊子……”云初停顿了一瞬,视线缓缓从云修和邢氏的脸上掠过,笑道,“亦可以求裴世子出手对付四弟弟。所以女儿奉劝父亲和母亲一句,在做任何决定之前,最好还是先想想清楚想要什么再作定夺!” 云初气定神闲地打量着云修和邢氏。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迟疑着不敢应允下来。 云初哪会不知他们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也不去催他们,只作没瞧见,转身拿起帕子,替倚在床头迎枕上的云沁擦去鬓角上沾着的泪水。 反正在狱中受苦的是四弟弟,四弟弟又向来跟她关系疏远得很,他们做父母亲的尚且不着急,那她便更不心急了。 求人办事,就该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身后的帘子被人撩起,云修和邢氏大约是离开了。 云初“哼”了声,扶着云沁半坐起身靠在枕上休息。 她抬手拂开云沁鬓边的碎发将其别在耳后,柔声埋怨道:“傻瓜,为何要绝食,万一病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若不是文竹警觉捎人带了口信给我,是不是就一直这么饿着自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才好?” 云沁悲从心来,眼眶再度红了红。 “二姐姐,父亲和邢氏早已心意已决,我怕我不出此下策,他们不会有所忌惮。” 嫁给丁家三公子,她宁可不要活了。 闻言,云初的心里就有了些苦涩。 是啊,女人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更何况沁儿还摊上个不把女儿当女儿看待的父亲,但凡沁儿觉得自己有一条活路,就绝不会闹什么绝食。 沁儿素来性子温软,闹绝食,定然是被父亲和继母逼得狠了。 云初不由紧紧握住了三妹妹的手:“即便他们是铁了心地要将你送入丁家,那你也该信我几分,难道在沁儿眼里,我这个二姐姐仅仅是件不中用的摆设吗?” 云沁仰起头,一双圆润灵动的眼睛泛着浅浅水光:“二姐姐虽从未抱怨过半句,可沁儿知道,二姐姐在侯府过得并不容易。沁儿没用,帮不了二姐姐什么忙,哪有再给二姐姐添乱的道理?” 二姐姐鲜少在她面前提到夫家的事,可她知道,二姐姐嫁入侯府,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 云初微翘的眼睫不受控地颤着。 “傻瓜,你二姐姐既然是世子夫人,有些事料理起来自然比你容易得多,何况我们俩是何关系,我不护着你,难道要我去帮那些不相干的人吗?” 两姐妹正说着话,丫鬟文竹来禀:“二姑奶奶,老爷遣了下人过来,说是要二姑奶奶您去他书房里商议要事呢。” 云初面色不变,仍脊背挺直地端坐着,伸手拿起小几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盏茶。 她拿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二姑奶奶,您这是……”文竹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云初抬眸看着文竹,眉眼间依然带着点恬静的笑:“不急,方才说了那么一会儿子话,眼下倒有些渴了,索性让父母亲多等片刻,趁便也好让他们再想想清楚,免得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鲁莽之举。” 文竹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就觉着放心了。 云初喝过了茶,才带着青竹去了云修的书房。 见她进了书房,云修面上的冷凝消散了些许,颔首道:“坐下吧。” 云初落了座,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一言不发,俨然一副只是为了来书房略为坐坐的样子。 云修亦保持着沉默。 他在等,等云初先开口。 先开口的那个,便是最沉不住气的,一旦乱了心绪,余下的便好解决了。 云初有多在意她的三妹,而他作为云沁的父亲,在云沁的亲事上又能有多大的掌控权,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他不信云初能对云沁的婚事浑不在意。 等了半晌,却不见云初有半分慌乱。 云修紧抿着嘴,眼底深处隐隐藏着一丝不安。 他瞥了眼邢氏,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张嘴探探云初的口气。 邢氏轻轻笑了一声,佯装热乎道:“初儿一定渴了吧,坐下喝杯热茶吧。” 云初眼角弯了弯:“刚在三妹屋里喝过一杯茶,这会儿倒也不怎么觉着渴。” 邢氏脸上的笑意一僵,云修心里则生出些恼怒来。 这死丫头,他这厢处心急如焚,她倒还有闲心思喝茶! 邢氏素来比云修心浮气躁,虽自讨了个没趣,因惦记着还在吃苦的亲生儿子,只得赔着笑问道:“那初儿何时能将你四弟弟从牢里救出来呢?” 云初掀起眼皮,漫不经心道:“父亲和母亲这是想明白我方才说的话了?” 云修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直视地云初,手指微颤着指了指云初,欲要开口怒骂她几句,却被邢氏扯了扯衣袖,冲他默默摇了摇头。 逞一时之气,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她心里虽恨极了云初,脸上却堆着笑:“我跟你父亲自然是想明白了,何况现如今关在里头出不来的,也是初儿你自己的亲弟弟。我们做父母亲的虽心疼他,初儿心里也是真心为他好的,巴不得他能早些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又岂会害他呢?” 云初只安安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邢氏两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云初,恨不能从她那张淡然从容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 这到底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她心里打着鼓,好半晌才听见云初回了句:“母亲这话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