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 青竹扭头扫了眼窗外,怕被院子里的婆子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道:“你猜得不错,正是那日在平国公府的寿筵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的那块手绢!” 玉竹抬手捂住了嘴,小声道:“那岂不是好多人都瞧见了?” 青竹点了点头,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谁说不是呢,据说天刚蒙蒙亮着的时候,有人经过那处,便已瞧见香芸被绑着跪坐在门前,吓得那人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冤情呢,忙凑近了些想要瞧个仔细,结果却瞧见香芸的衣裳上缝着一块手绢。 “待那人瞧清楚手绢上的图案,便嚷嚷开来,这下好了,周围的人一下子全都知道了,连正事都顾不上了,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玉竹忽而冷笑一声:“要我说,香芸活该这般丢人现眼。那日她但凡心里存了些善念,不对少夫人下狠手,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那平国公府的那位大少奶奶果真有几分真本事,行事雷厉风行,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在府里主持中馈之事。” 青竹道:“话虽如此,可香芸毕竟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何况今日我还听闻,香芸哑了嗓子,众目睽睽之下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来应是被人强行灌了哑药。同为女人,如此处置她,是否手段过于狠辣了些?” “青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殊不知这世上有些人你是不能对她手软的。你对她存了善心,她倒因此欺你,让你陷于困境而不顾。你想想那香芸,少夫人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了些蝇头小利便不惜污了少夫人的清誉,这种人不让她吃点苦头,难保日后不再对旁人动了害人之心。” 玉竹扭头望向云初,“少夫人,您说奴婢说得对吗?” 云初托腮看着玉竹,笑着道:“我们玉竹啊,如今越发伶牙俐齿了!玉竹说的对,香芸原是不必做下这等龌龊事的,她既是做了,便该受到责罚,从今往后也算是吃了教训长长记性!” 只是有一事她总觉着有些说不通—— 平国公府的那位大少奶奶,还真不像是能做出将那手绢缝在丫鬟的衣裳上,并将丫鬟捆绑了送去跪在衙门前之事的人。 侯爷原是对平国公府寿筵上的闹剧一概不知的, 是以收到顺天府尹吕大人派人送来的书信,侯爷才得知近几日全京城闹得纷纷扬扬的那桩丑闻居然还牵扯到了北定侯府。 云初在平国公府老太太寿筵上名节受损,背后使阴谋诡计的竟然是杜盈盈。 侯爷气得肝疼, 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一团扔在了案桌上, 扬声唤来了下人, 命他赶紧去外头打听打听,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赶忙去外面好生探问了一番。 两个时辰后, 下人来回话。 侯爷的目光扫了过去:“可打听到什么了?” 下人弓着腰,恭敬地回道:“回侯爷的话,小的探听到, 有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说平国公府丫鬟咬出来的幕后黑手便是咱侯府刚认下不久的义女。” 侯爷眉目一凛:“是谁捅出去的消息?” 下人垂着头, 道:“恕小的无能, 没能查到那人是谁,小的只查问到, 如今一传十、十传百,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盈儿姑娘是咱侯府的义女。” 侯爷微微眯了眯眼:“可还打听到别的消息?” 下人垂头揪着衣角:“全京城都在说, 北定侯府算什么高门大族,嘴上标榜着知恩图报, 将救过世子爷一命的商户之女娶进了门,可转眼府里刚认下的义女便挑唆了侯府的姑娘, 伙同她在外头当着众人的面诬蔑侯府的救命恩人, 说少夫人行为不检点, 害得少夫人差点名誉扫地。” 下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侯爷的脸色, 又道,“还有人说, 那义女的真实身份是北定侯府老夫人的亲外孙女,侯爷的侄女,如今躲到京城来避祸,北定侯府上上下下竟还容许她这般包藏祸心,这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侯爷动了怒,忍不住拍打了一下案桌:“放肆!” 下人有些瑟缩地拢了拢肩,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言说。 是侯爷叫他照直了说,他依言说了,却又惹得侯爷发怒。 侯爷挥了挥手,命下人退下了。 他思忖了片刻,转而去了颐至堂。 太夫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侯爷心里藏着事,连寒暄也懒得寒暄一番,开门见山道:“儿子有要事要跟母亲说。” 太夫人眉毛蹙起,似是有些不满他的态度,却还是朝站在屋里的丫鬟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退下吧。” 待屋里没了旁人,太夫人冷声道:“说吧,是何事?” “母亲,叫盈儿收拾收拾东西回她老家去吧。” 太夫人双眸凌厉地盯着侯爷:“你又在我这儿发什么疯?盈儿可是我的亲外孙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赶盈儿走!” “母亲,那日在平国公府寿筵上如此一闹,如今外头是传得沸沸扬扬,把话传得不堪入耳,外头的人该如何打量我们北定侯府,平国公府乃至于其他世家,又该如何思量我们?若是不尽早将她送回去,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 怕太夫人不信,他遂将吕大人那封书信递给太夫人。 “盈儿暗中收买了平国公府的丫鬟,收买丫鬟的那对簪子如今还在吕大人那儿,这一查就查得出是谁的东西。盈儿还挑唆萱姐儿当众污了云初的名声,那是多大的事儿,若继续任由盈儿留在府里,不但咱们侯府上上下下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