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弟一事作为筹码,逼得父亲和邢氏画了押,承诺日后再也不得干涉沁儿的亲事。 帮四弟弟一个忙,换得沁儿下半辈子的幸福,这笔交易不算亏。 她思来想去,要想了结四弟弟惹下的麻烦事,还得从魏夫人那边下手。 她记得前世,魏夫人曾在永嘉郡主的一次赏花宴上,撞到了永嘉郡主身边的一个侍女,害得侍女捧在手里的香露瓶掉落在地上砸了一地。 此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生那香露是西域进贡的,逛遍全京都的香料铺子都买不到的名贵东西,是以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前世,自赏花宴后没几日,她便被禁了足,每日困在屋里抄写经书,故而后来永嘉郡主是否恼了魏夫人,魏夫人又是否想了什么法子化解难题,她一概不知。 虽不知此事最终是如何了结的,可想来魏夫人定会有些忧心。 眼下四弟弟得罪了魏家,出手殴打了魏家的公子,光是上门送礼向魏家赔罪定然是没什么用的。 兴许被魏夫人摔碎在地上的那香露会是个契机。 她旁的本事没有,幸而会一些调香之术,且在那次赏花宴上闻过那香露的气味。 那西域进贡的果真是珍品,隔了一世,她对那香味依然记忆犹新。 前两日她细细回想过那香露是用何种香料调制而成,并吩咐青竹去铺子里买了一些调制香露的香料回来。 这几日她废寝忘食地调制香露,总觉着还缺了一味香料。 玉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少夫人,您都调制了好几个时辰了,先歇会儿喝杯热茶吃些点心吧。” 云初头也不抬道:“你将茶点先搁在小几上吧,我忙完了这些便过来吃。” 又调制了会儿,云初才深吸了口气,净了手,捻起一块栗粉糕咬了一小口。 凡事急不得,容她再仔细琢磨琢磨,兴许就能调制出香露来了。 玉竹凑近着嗅了嗅一个罐子,奇道:“少夫人,这罐子里装的是何东西,怎地闻起来竟有些发臭。少夫人,您是不是用错香料了?” 云初拿起帕子,拂去粘在指尖上的糕点碎屑:“你就不知道了吧,调香的时候加入点这东西,能调和香精中的‘甜腻’味儿,闻起来才会更自然舒适。” 玉竹啧啧称奇:“少夫人不说,奴婢还不知道有这等事呢,少夫人的调香手艺果真了得。” 云初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丫头就爱取笑我,哪是我厉害,说起来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窍门。” 玉竹拍了拍手,声音里染着喜悦:“少夫人,如此一来,您说的那个香露是不是就能调制出来了?” 少夫人已说了,若是哪日调制出香露,拿了去找魏夫人,四少爷的事情便好办了。 倘若真的能成,少夫人跟三姑娘都能松口气了…… 居仁斋。 风清进屋来禀:“世子爷,韩公子过来了。” 裴源行将手中的笔扔到砚台边上,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自茶馆那日见了面后已过了两日,韩子瑜那厢是该有些消息了。 韩子瑜才进屋,裴源行便开口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韩子瑜哭笑不得:“你倒是心急,我这还没喝上一口热茶呢,你便问上了。”他偏头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风清,“你家主子见了你家少夫人也是这般猴急?” 风清忙低垂着头,想笑而不敢笑。 裴源行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上茶去。” 韩子瑜知道裴源行的脾气,哪敢再继续打趣他,遂道出了今日过来的目的。 “今日那蒋大人找我来了,料你也猜不到,那魏家竟自行撤了诉状,不再追究嫂子的四弟弟了,谅必不日他便能出狱了。” “撤了诉状?”放心之余,裴源行心里又生出些许疑惑。 先前魏家还不依不饶的,怎地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嗯,就是撤了诉状。” 见裴源行默不作声,韩子瑜忍不住埋怨道:“我辛辛苦苦帮你跑腿办事,你就没话说了?” 虽说此番能了结此事,其实并没有蒋大人什么功劳,但蒋大人总归是他找来的吧,今日他得了消息便急忙忙地赶过来了,裴源行给他道一声谢不为过吧。 裴源行的态度有些冷淡:“下回请你吃饭。” “我难不成还图你顿饭?行吧,你那臭脾气我还有啥不清楚的,这会儿你心里指不定有多乐呢,偏要板着一张脸怕人瞧出来。” 韩子瑜眉毛一挑,“哎,我只好奇一件事,平日里你在嫂子面前,不会也是这副臭脾气样儿吧?” 裴源行面色不改地端坐着,只作听不见。 韩子瑜忽而想起一件要紧事还没说,忙又正色道:“话说除了我,你是不是还找了旁人帮忙解决此事?” 裴源行道:“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那我今日怎听得蒋大人说,像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找了关系托他想个法子将嫂子的四弟弟从牢里捞出来。” 裴源行眼波微动,直直地看着韩子瑜:“蒋大人可有说是谁?” “你也知道蒋大人如今当了大官了,说起话来遮遮掩掩的。他只是露了个口风,要不是我追问个不休,怕是啥也打听不到。” “你就说那人是谁!” 絮絮叨叨,唠叨得很。 “就是那新科探花郎,顾……”他眉头舒展了一下,“就是那顾礼桓!听闻圣上觉得他才华横溢,很是赏识他,还封了个大理寺寺正的职位给他。” 裴源行瞳孔骤缩,锐利修长的剑眉渐渐露出一点阴郁厉色,低声嘀咕道:“绣花枕头!” 韩子瑜愣了几息,才回过神来:“绣花枕头?!裴源行,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