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戳着脊梁骨,骂咱们侯府苛待救命恩人,便是连咱们侯府几个姑娘日后的亲事,也要被她给连累了。” 太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你听外头那些人胡说!我看分明是萱姐儿那死丫头在背后挑拨离间,挑唆了盈儿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侯爷难得在太夫人面前硬气了一回,斩钉截铁道:“母亲,儿子不跟您争论是盈儿的错,还是萱姐儿的错,儿子今日只有一句话,母亲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儿子断不会让她在咱们侯府再多待一日,她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见太夫人张嘴欲要开口说什么,侯爷忙抬手制止道:“母亲,今日儿子不是来跟您商量此事的,您不答应也得答应! “有件事儿子也不瞒您了,前两日圣上已拟了旨,定了杜布政史的罪,坐实了他修坝贪污之罪,不日后杜布政史便要下狱,不只是您的好女婿,杜家的所有男丁届时都将会被流放,杜家的女眷等候发落。母亲,这可是圣上的意思,您难道要为了盈儿令整个侯府跟着遭罪吗?” 太夫人顿时脸上青白交错,惊呼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杜家怎会败落? 且不提北定侯府会如何,杜家的背后可是还有太子这座靠山呢。 她喘了口气,道:“太子会帮忙的,对,媛媛可是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有太子在,杜家定会度过这一劫,屹立不倒!” 侯爷冷笑一声。 指望太子会为了个玩意儿似的妾室不惜忤逆圣上的意思,母亲可真是天真得厉害! 何况太子自己能不能自保,还未可知呢…… 开口时,他的语气里已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嘲意:“帮忙?太子殿下自己已然是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那能耐帮衬着杜家,母亲还是莫要再妄想些不可能的事为好!” 太夫人打了一个寒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自顾不暇?!你这话……这话是何意思?” “事关朝政,母亲不必知道太多。母亲只须清楚一件事,杜家的败落已成定局,便是杜家背后的靠山太子殿下,如今也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儿子奉劝母亲一句,母亲便是不为北定侯府着想,也该为您自己着想着想,盈儿还是早早送走的好,免得日后连带着母亲也跟着一同遭殃!” 闻言,太夫人顿时眼前发黑,双眼一闭昏厥了过去,守在一旁的冯嬷嬷大惊失色,一连迭地呼喊着“太夫人,太夫人”。 侯爷目光极冷地扫了一眼昏倒在炕上的太夫人,未作任何停留,转身出了屋子。 走到屋门口,脚下一顿,扭头朝守在屋门外的春兰沉声命道:“你家主子这会儿身子不适,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若有个好歹,整个颐至堂的人都别想好过!” 春兰吓得忙点头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侯爷“嗯”了声,抬脚走了两步,冯嬷嬷已惊慌失措地追了出来。 “侯爷,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夫人这会儿又病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侯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冯嬷嬷一眼,嘴角擒着森冷的笑意:“还能如何?自然是让母亲静心养病,少再插手那些糟心事,若是再病倒了,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 他默了一瞬,忽而又沉声命令道,“另外,差几个下人去帮杜姑娘收拾收拾行李,手脚都给我利索些,务必赶在明日前将她们主仆二人送出侯府!” 冯嬷嬷怔忪了一下,语气间带了些迟疑:“那太夫人那边……” 太夫人可是将盈儿姑娘放在心尖上宠着的,眼下太夫人病倒了,若是醒来发现盈儿姑娘被人送走了,因此大发雷霆可怎么办? 这罪责太大,她可担当不起。 侯爷只冷眼打量着她,眼底的神色薄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冯嬷嬷,你服侍母亲多年,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很多事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你好生将杜姑娘送走,紧盯着她些,不许她生事。” 他半眯着眼,继续道,“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危及到北定侯府,冯嬷嬷,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冯嬷嬷心尖一颤,忙俯首低眉应道:“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听雨居。 青竹掀了帘子进来时,云初刚调好一款香料。 青竹快步走了过来,语气里透着些不安:“少夫人,不好了,三姑娘那边怕是遇到麻烦事了。” 云初心中一凛。 定是那件事了。 她抿了抿唇,面色微沉:“你莫要慌。” 青竹苍白着脸,被云初拉着去软榻前坐下。 青竹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缓过神来,不似先前那般惊惶失措了。 “少夫人,今日三姑娘身边的文竹派了人过来,看门的婆子见文竹派来的人神色有些着急,生恐是桩要紧事,便也不敢耽误,赶紧跑来告诉奴婢。 “三姑娘这两日闹起了绝食,文竹劝也劝不进,帮又帮不了忙,急得直落泪,见老爷和太太丝毫不为所动,完全不把三姑娘的性命放在眼里,文竹没了法子,想起少夫人兴许还能劝上三姑娘几句,便赶紧遣了人送了口信过来。” 云初猛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难掩恐慌之色。 沁儿绝食?事情怎么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听那送口信的人说,老爷和太太动了心思,打定了主意要将三姑娘许配给丁家三公子,三姑娘不答应,几番说她不嫁丁家那个纨绔子弟,老爷和太太却依旧不肯改了主意,三姑娘没了法子,无奈之下只好闹起了绝食。 “那送口信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