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之事,她只想要姐姐过得好好的。 二姐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心之人,战场上的成败哪能说得准,若是裴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二姐姐定会伤心的。 云初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可知道去哪边打仗么?” 云沁忙道:“是北边起了战事,韩公子说,那些贼人很是嚣张,宁城的老百姓吃尽了苦头。” 闻言,云初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重物轰然倒塌。 难怪她会没来由地做那个噩梦。 梦里,韩子瑜站在裴源行的墓碑前自言自语了许久。 裴源行死在了北境宁城,死在了那场战场上。 许是侯府里的人没人在意他的死活,最后还是韩子瑜顾念着兄弟情分,亲自去了一趟宁城将他的尸身带了回来,与她合葬在了一起。 云初的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前世她在那场大火中丢了性命后,裴源行竟也没能活多久,就死在了战场上么? 听韩子瑜话里的意思,前世裴源行明知自己腿脚有伤,却还是领兵去了北边打仗,可梦里的韩子瑜也感叹过,那本就是一场早已成定局的败仗。 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云初抬起头,一双潋滟的眸子里面满是决绝。 “沁儿,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她会去劝劝裴源行,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做傻事。 青儿姑娘跟着云初一道进书房的时候,裴源行着实吃了一惊。 他从书桌前站起身,迎着云初走了过来:“初儿,你怎么来了?” 云初直截了当地道:“你真的就要去北边打仗了么?” 裴源行眼眸微动,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站在略微后面一些的青儿姑娘。 青儿姑娘摇了摇头替自己辩白道:“公子,我一个字都没说。” 冤死她了,她真是啥都没敢跟云姑娘说,只知道云三姑娘来找云姑娘后,突然就命她带她来见公子。 云初有些被裴源行的态度气到了,眉头拧起一个弧度。 这时候是该去在意是谁捅的消息么? “裴源行,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你不知道眼下北边的状况有多危险么?” 前后两世,这是云初 室内立时变得一片寂静。 云初欲言又止。 裴源行的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 他想娶她,可她呢? 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她一心想要跟他和离的前夫罢了。 “我知道你不想嫁我。”他轻笑了一声, 打破了静谧:“其实战场上的事根本说不准, 我未必能活着回来。若我死了, 初儿,你便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郎君嫁了。我虽不喜顾郎君却也看得出来, 他待你是极好的。” 顾郎君好歹是个知根知底的人, 人品又好,凭他在仕途上的成就,也断没有人敢再欺负初儿了。 倘若初儿嫁给了他, 他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只是我还想厚着脸皮求你一件事。若我真的走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初儿, 你嫁给顾郎君之前, 能不能为我守孝半年?无须半年,为我守孝三个月便好。 “若是得空, 还望你能去我墓碑前看看我。” 他忐忑地看了她一眼, 只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贪心过头了。 他停顿了一息, 又急忙道,“不用烧纸钱给我, 我在下面也用不到这些,烧一个你亲手缝制的香囊便好。”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胸闷到难以呼吸, 勉强憋回去的眼泪瞬间又冲出了眼眶, 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裴源行只觉得心底有种钻心的疼痛不住地往上翻涌, 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 他并非想要惹她伤心,可今日一别, 焉知往后他们还能不能再相见? 他一点都不想把她让给顾礼桓,光是想到她和顾礼桓结为夫妻伉俪情深,他就难以忍受。 可他又能怎么办? 打仗的事谁又能有把握呢。 云初小声地哽咽着,纤弱瘦小的肩膀跟着一耸一耸的,瞧着甚是可怜。 裴源行呆呆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她,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些许希冀。 在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在初儿的心里,是否也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抬起头看着她。 她纤长的睫毛因沾着泪水而根根分明,白皙的小脸上盈满了泪水。 他心里软成了一片,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揽在了他的怀里,低声哄道:“初儿,不哭了,好么?” 她抽咽了两下,非但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眼泪反倒流得越发汹涌了。 他喟叹一声,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触上她白嫩的脸庞,细心地替她擦拭着眼泪。许是他擦拭得不得要领,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他心疼地皱了下眉,用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微凉的唇瓣朝她靠近了些,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初儿,你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对么?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问得小心又忐忑。 她仰起头看向他:“别去,好么?” 去他妈的赏赐。 她才不要他去送死,她只想他好好的。 “初儿,圣旨已下。”他道。 云初知道,这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想了想,取下了腰间的噤步,将它递给了他。 他接过噤步,垂眸看了一眼。 是他先前送她的那块牡丹玉佩。 她睁着一双氤氲着水光的眸子:“望你平平安安,早日安然无恙地归来!” 她没回答他的问话,他却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的嘴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