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不如谨慎着些, 不叫行哥儿专程跑这一趟。 她心中有了计较, 遂开口道:“你既是有差事要忙,那便罢了。圣上的事要紧, 莫要为旁的小事分了心。” “是,多谢祖母体谅孙儿。” 三少爷裴源德来回看着太夫人和裴源行,殷勤地道:“祖母何须挂心此事。若祖母信得过孙儿,孙儿可代二哥跑这一趟,由孙儿去接盈儿姑娘回府,一来二哥无须告假,二来祖母和盈儿姑娘也可放心些,祖母觉得意下如何?” 裴源德会有此一说,心里是打了些如意算盘的。 那杜家姑娘是祖母的亲外孙女,家世虽不如侯府,可他跟二哥不一样,两人虽皆为侯府的庶出儿子,但他可没二哥那么好的福气被侯夫人领到屋里养,后来又定了世子之位。 他不是侯府的庶长子,凭他的出身,本就娶不到什么高门贵女。 娶杜家姑娘,或许是他有点高攀了,但那又如何,他跟杜家姑娘勉强也算得上是有些亲戚关系,亲上加亲,想来祖母也是喜闻乐见的。 据闻那杜家姑娘,容貌也长得极为出众。将这样的美娇娘娶回家整日搂在怀里,倒也算是人生一大美事。 他强忍着笑意,垂首看着脚下,轻轻地揉搓着袖口,殊不知他的猥琐模样已被太夫人尽收眼底。 太夫人面色微沉,心中已将裴源德痛骂了一番。 就那卑贱女人肚子里跑出来的东西,竟也敢惦记她的盈儿!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不劳烦德哥儿,老婆子我自会打发了人去接盈儿。” 裴源德不好拂了太夫人的意思,只能讪讪然地闭上了嘴巴。 想做成的事没能做成,太夫人只觉着有些心烦意乱,想着又无其他事情要交代,便推说自己乏了,挥了挥手叫两个孙儿退下。 待兄弟二人走出了院门,太夫人有些疲惫地微阖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冯嬷嬷朝太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春兰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给太夫人捶捶腿,冯嬷嬷则立在一旁替太夫人扇扇子,一面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逗趣,纵是如此,太夫人依旧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冯嬷嬷伺候太夫人多年,早变成了太夫人肚里的那条蛔虫,见太夫人脸上透出些郁气,哪会猜不出太夫人在心烦些什么。 冯嬷嬷朝屋门方向努了努嘴,春兰明白冯嬷嬷这是有私密话要跟太夫人说,停下手中的动作,识相地出了屋子。 太夫人睁开眼睛,懒懒地靠在软塌上,冯嬷嬷忙凑近了些,问道:“太夫人,恕老奴直言,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夫人扫了她一眼,幽幽道:“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思。” 她倒不怪行哥儿,但凡行哥儿自己能作主,怕是今日早就允了她,亲自去通州接盈儿回府了,可偏不凑巧他有差事要办,亲自接盈儿回来一事便成了泡影。 圣上肯重用他,那是天大的好事。不说旁的,为了能让盈儿以后过得好,行哥儿也该有些出息才是。 只是她原盘算着,假使行哥儿能陪盈儿一道回京,两人在回京的路上日日相处,感情定能亲厚些。若是行哥儿能对盈儿一见倾心,一回府直接休了那个云家丫头便更好了。 可眼下此事自然是成不了了。 冯嬷嬷脸上堆着笑:“老奴愚笨,却看不得太夫人忧心。太夫人若是不嫌弃,尽可跟老奴说说,心里舒坦了,身子也能爽利些。”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忧心事一桩接着一桩的,惹得我心烦!” “太夫人可是在担心杜家的事?” 太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也不瞒你。前几日柔儿托人捎回来一封家书,说是现如今家里的情形有些令人不安,我那女婿的处境很是不妙,也不知此次的麻烦事能不能善了。” 冯嬷嬷上前几步,一面为太夫人捏肩,一面宽慰道:“太夫人福泽深厚,定能保得杜家一世平安。” “但愿如此吧。只是我统共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我怎舍得让她的孩子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冯嬷嬷眼珠子直转,尽挑太夫人爱听的说:“她们都是您的亲骨肉,不说旁人,您自然是顶顶心疼的。便是杜姑爷,对盈儿姑娘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才会急急忙忙地将盈儿姑娘送来京城,想来就是为了护住盈儿姑娘,不让姑娘被此事牵连,若最后无事,那便更好了,盈儿姑娘来府里看望您,孝顺您些日子也是应当的。” “我那女婿摊上的麻烦事是一层,另一层便是行哥儿办公差的不是时候,我原想着……”太夫人倏地住口,余下的话语尽数化为一声叹息,须臾,才开口道,“罢了,眼下这事倒也急不得。” “太夫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便是老奴瞧着,也觉得世子爷和盈儿姑娘是天生的一对呢。” 太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还记得盈儿六岁那年跟着柔儿一道来府里住了些日子,柔儿见了行哥儿倒有几分喜欢,曾调侃着说要撮合他们这一对,亲上加亲,那会儿我没顺水推舟地应下她的话,你可知道是为何吗?” 冯嬷嬷迎上她的目光,弯腰弓背道:“老奴愚钝,不明白太夫人的意思。” “柔儿有她的考量,可她看的还不够长远。盈儿是我的外孙女,柔儿固然把她放在心尖上,可我又何尝不疼盈儿、不为她做打算了?” 太夫人的视线越过冯嬷嬷,落在了远处,“盈儿的姐姐是个有福气的,进了东宫成了太子身边的良娣,杜家因此水涨船高,盈儿作为太子良娣的妹妹,可以挑选的未来夫婿那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