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姑爷也不知是犯下了什么罪,突然就被官府里的人抓去关进了大牢里, 眼下卢家已乱成了一团, 大姑奶奶也跟着受了惊吓。” 云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那姐姐……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青竹这才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吓到了云初, 赶忙安抚道:“大姑奶奶只是受了点惊吓, 幸而没什么大碍。” 事关云婉,云初怎可能放心得下, 明知去了卢家也不会招人待见,依旧带着青竹坐着马车去了卢家。 卢家刚遭了祸事,眼下正兵荒马乱的,哪有心思顾得上招待少奶奶的娘家亲戚,管事妈妈随手叫来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送云初主仆二人径直去了云婉住的临波居。 正是初春之际,虽是难得的大晴天,风却依然带着丝丝冷意。 迎面吹来一阵风,也不知是身上觉着冷,还是被卢家的这桩事弄得心神不宁,云初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初进了屋,躺在床榻上的云婉已从下人口中得了信,扶着丫鬟的手臂欲要下床,云初快步上前制止了她。 云婉被她劝着躺回榻上,靠着大迎枕细细打量云初的脸颊。 瞧着云初脸上的神色便可知道,她这一路上恐怕都是揪着心的。 云婉向她展颜一笑:“我没什么大碍,不说我自己本就当心得很,便是我身边的这些丫鬟们也一直细心照料着,你且放心吧。” 云初尚有一肚子的疑问还未解开,便被云婉的一席话悉数堵了回来。 现如今虽还不清楚卢弘渊在狱中是怎么一个情形,更不知卢家到时候将如何度过此劫,但大姐姐安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云婉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劝慰道:“眼下卢家乱成一团,只怕照顾不周冲撞了你,我也无事,你早些回去吧,等来日事态安稳些了,咱姐妹俩再好好聚一聚聊聊家常。” 云初本就因心下着急一时冲动赶来的,现下见姐姐没事,又想起自己若是再多逗留片刻,兴许会给姐姐招来什么不必要的口舌,便起身道:“大姐姐说的是,那我改日再来看望大姐姐吧。” 姐妹俩正依依不舍地道着别,忽而听见门帘响动,随即屋外便走进来一个人,朝着云初劈头就是一句:“你哪来的脸来我们卢家!” 此话来得毫无征兆,云初一时呆愣在了原地,云婉和屋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皆不明白方氏这是怎么了,怎地突然就冲云初发起了脾气。 云婉扶着腰上前劝道:“母亲此话从何说起?” “你近来身子重,我不辞辛苦地事事亲自为你打点妥当,不就指望着你早日为我们卢家生下个大胖小子,咱卢家能延续香火么。”方氏将目光投向云初,冷笑了一声,“可你这二妹妹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思量的,姐姐怀着身孕,她合该多体谅着些才是,哪有给自家姐姐添乱的道理?何况再怎么说,我们卢家跟她也算是她有一层姻亲关系,她怎地反倒还勾着别人对付咱们卢家呢?” 云婉的脸上满是不安与无措:“母亲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能误会什么?你可知弘渊入狱,还得多谢你家二妹妹的夫君裴世子,不然弘渊平白无故的,又怎会突然就被官府关入了牢里!” 云初心下一惊。 裴源行怎会和卢弘渊牵扯上了,他们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虽说先前他们俩也算是连襟,可裴源行素来不在意她,更是从未将她的娘家亲戚放在眼里,他们在官场上更是无半点交集,好端端地,裴源行又怎会去对付卢弘渊呢? 云初这厢还在半信半疑,方氏又阴阳怪气地道:“我倒是气糊涂了,那裴世子哪是你二妹妹的夫君哪,他们俩早已和离,如今合该叫他一声前夫君才对!” 见云初没什么反应,方氏嘴里愈发口不择言,“也是,这和离都和离了,夫妻俩早就形同陌路,我们这些个‘亲戚’自然更加算不上是什么人了,难怪世子爷能毫无顾忌地将弘渊送入大牢里。” 她兀自喋喋不休,云婉霎时白了一张脸,两手捂住了小腹,眉头紧皱成了一团。 方氏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再去理会云初,怕丫鬟做事不稳妥,亲自跑出了院门遣人去找大夫了。 屋里顿时慌作了一团,云婉趁着云初扶她去床榻前躺下的当口,对她眨了眨眼,低声叮嘱她道:“我没事,你也别太担心。你先回去吧,等我得了消息,我定会差人送个口信给你。” 云初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却也明白眼下她留在卢家不走绝非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只得丢下云婉离开了卢家。 马车缓慢前行,车帘将街上的动静隔绝在了外头,云初深吸了口气,试图慢慢冷静下来,好让自己理出个头绪来。 她想得越多,越是想不明白个中的缘由。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大姐姐和卢弘渊的这门亲事,父亲虽总认为是他们云家高攀了卢家,巴不得这门婚事能成,可她总觉着卢弘渊品行不好,并非大姐姐的良配。 无奈卢弘渊又非大姐姐不娶,许了父亲和邢氏诸多好处,哪容得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插嘴多说什么。 如今大姐姐怀着身子,月份已大,女人的头一胎本就凶险,何况大夫说大姐姐胎像不稳,正是该安心养胎的时候,偏生这个节骨眼上卢弘渊入了狱,纵使大姐姐已对他没了当年的夫妻情分,可若说此事一点不会影响到大姐姐,自然是不可能的。 裴源行为何定要挑选这个时机盯上卢弘渊? 他那个人聪慧过人,不可能猜不到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