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翘起一个弧度,眉眼间也染上了些许笑意:“初儿,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是么?” 若是不在意他,又怎会为了他而哭? 若是不心悦他,又怎会将牡丹玉佩交给他,望他平安无事? 他的初儿,心里原来也是有他的。 她深吸了口气,眼尾和鼻尖早已变得通红,湿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若是心里没有你,在得知顾伯母去云家探底的时候,就不会特意去顾家说清楚了。” 裴源行瞬间淹没在巨大的欣喜中:“你怎没让我知晓此事?老天知道我为着此事担忧了多久!” 她似娇似嗔地瞪了他一眼:“让你知道了心生得意么?” 他有些无措地道:“我哪有得意!” 他这不是怕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抢走么。 听闻顾郎君的母亲去女方娘家提亲,偏偏他那会儿还半点不确定初儿对他的心思,他能不心急么? “此次你若是不平平安安地回来,我一天都不会等你,隔日我便嫁给旁人,我还要带着我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裴源行有点想笑,却又抬手撸了一把脸忍住落泪的冲动。 她心里定然是担心他才会说气话。 他忽而倾身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从一下又一下的啄吻,到唇齿相依,透着无尽的缱绻温柔。 良久,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在她的耳畔轻轻落下一语:“初儿,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迎娶她进门。 穆雨娴坐在茶馆二楼的雅间里,透过半敞开的窗户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 不一会儿,伙计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和几碟点心。 伙计来到桌前,将茶点逐一放在桌案上,脸上挂起了笑,一副殷勤得不得了的样子:“您还想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小的。” 穆雨娴坐在窗前愣愣地望着楼下,对伙计的话语充耳不闻,何嬷嬷怕茶馆里的伙计惊扰到她,赶忙冲着伙计递了个眼色,道:“你先下去吧。” 伙计在茶馆里做了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察觉到眼前的这位女客人浑身上下有种不怒而威的矜贵气质,想必应该是哪位高门大户的贵妇,遂也不敢再多言什么讨人嫌,弓着背默默退下了。 何嬷嬷提起茶壶,将茶杯斟得七分满,把热茶递给了穆雨娴:“夫人,您等了这么会子工夫定是渴了吧,喝杯热茶吧。” 穆雨娴仍看着窗外不作声。 何嬷嬷不由得心疼起自家主子来。 几日前,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行哥儿即将去北疆打仗,赶忙向侯夫人禀明了此事,侯夫人当时虽没说什么,可今日一大早就吩咐了下人备好了马车,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就来了这间茶馆,在茶馆的二楼要了一个雅间,估摸着是要默默为行哥儿送行了。 何嬷嬷深知侯夫人心里的苦,遂又开口劝道:“今日虽说是行哥儿启程的日子,可依老奴看来,这出征的队伍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此处,夫人不妨先用些茶点,老奴自会盯着外头的。” 穆雨娴从窗外收回目光,抿了抿唇,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何嬷嬷心里自然明白侯夫人在在意些什么,在一旁提醒道:“老奴已将您亲手做的大氅交给了韩公子的母亲龚氏,请她以她自己的名义将大氅送予行哥儿,龚氏素来嘴紧,韩公子又一向跟咱行哥儿交好,谅必行哥儿收到大氅后,不会起什么疑心。” 穆雨娴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拿起茶盏抿了口茶。 何嬷嬷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过些时日北边就该天冷了,有夫人做的这件大氅穿在身上,行哥儿也不会冻着了。夫人,您就放心吧。” 穆雨娴神色不变,睫羽却轻颤了一下,垂眸看着茶盏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低声地道:“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嬷嬷笑呵呵地道:“夫人您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幸而老奴跟了您多年,旁人就算不知道您,老奴总还有几分知道的,您啊,其实心里头还是有行哥儿这个儿子的。” “那件大氅搁在屋里也是可惜,不如给他穿了去,免得白白霉坏了反倒可惜。”穆雨娴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我有些饿了,去吩咐店里的伙计送盘荷花酥过来吧。” 何嬷嬷应了声是,抬脚出了雅间。 夫人还是这般嘴硬,就是不愿承认她早已把行哥儿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若真不在乎行哥儿,刚得知行哥儿即将领兵出战,夫人又怎会突然红了眼眶,一整天捧着行哥儿孩时的衣裳没说过半句话,辗转反侧了一宿都睡不着觉,次日天刚蒙蒙亮,就起身亲手缝制起大氅来。 时间紧迫,那件大氅还是夫人赶了几日才做好的呢。 她瞧在眼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夫人分明早就把行哥儿疼在了心上,只是夫人心里头总跨不过去当年的那一坎,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了。 不承认便不承认吧,只要夫人心里头明白就足够了。 一早,云初便出门了。 还未走到胡同口,青儿姑娘便小跑着追了上来。 “云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云初脸上一红,耳尖也隐隐有一种灼烧感传来:“我去送送他。” 那日她对他吐露了真心,他欢喜地紧抱住她不肯松手,两人在书房里独处了好久,他才舍得放她离开,送她回了年家胡同。 风清虽见了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素来机灵,还能猜不出来他们俩眼下是何关系么。 风清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