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气极,才昏了头同意跟你和离。” 后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 每回想起那日他竟混蛋般地答应跟她和离,只觉得后悔莫及。 云初语塞,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某人兀自说个不停:“何况和离了又如何?就不兴我再娶你么?” 他真要娶她, 难道旁人还能阻拦他不成? 云初瞪了他一眼, 面上带了些恼意:“你又不喜欢我, 娶什么娶!” “初儿,你哪里瞧见我不喜欢你了?我明明是心悦你的!” 云初眼睛瞪得更大了。 裴源行望进她的杏眸中, 扬声道:“我,裴源行,心悦云初,一辈子只想跟云初在一起!” 他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带着细碎光泽,“所以初儿,嫁给我,别嫁给顾郎君,好么?” 云初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 自那日察觉到她自己对裴源行的心思后,她心里难受了好久。 后来他跑来跟她说,他不会娶旁人。 她觉得他傻,赐婚的是圣上,他违抗圣旨可是要丢性命的。 可静下心来,她还是不由得开始疑心,或许他只是想弥补她上辈子的早逝。 云初别开了眼,不敢再跟他灼热的视线继续对视下去:“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为何不能大声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心悦你,初儿! “除夕夜的时候我便表明了我的心迹,可初儿你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以为你心里,依旧没有我……”笑意到了嘴边,又化成了苦涩。 云初扭头朝他看来:“除夕夜?”她疑惑地道,“你哪有表明过心迹?” “我怎么就没表明过心迹。”裴源行露出少有的慌张,“就是我们一同看烟火的时候。” 她卷而翘的睫羽轻颤了一下,声若蚊蝇:“我没听到。” 裴源行不由笑了起来,笑得爽朗。 他起身,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初儿,哪怕你眼下心里还没有我,也无甚要紧。我可以等,一直等下去,但你别嫁给顾郎君,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青儿姑娘尽职尽责,隔几日就会向自家主子裴源行禀明云初这边的情形,例如云初前一晚睡得可还香,今日胃口可还好,皆事无巨细地逐一汇报给裴源行听。 偏生裴源行没有半点不耐烦,每回只是静静地听着,间或还会多问她几句,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这日,青儿姑娘禀告过后,裴源行正要去趟年家胡同,主仆二人便坐着马车去了年家胡同。 为谨慎起见,车夫按着裴源行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了距离胡同口还有两个街口的地方。 也是裴源行运气太背,云初刚好在这日出了一趟门,准备去西大街逛逛,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香料。 才走了不到两个街口,陪她一起出门的玉竹便记起她忘了带银两,忙回去取银两,云初就站在街口等她回来。 眼见青儿姑娘动作利落地从一辆马车上跳下,云初心里起了些许疑惑。 青儿姑娘刚转身便看见云初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她,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她嘴唇上下翕动了两下,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自家主子,车帘微动,云初已透过半撩起的车帘瞧见了坐在车上的裴源行。 四目相对了片刻。 裴源行眼神微变,想要放下车帘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却又觉得于事无补。 他捏紧了车帘的一角,踌躇了一下,终是下了马车。 云初抬眸望着她面前的那道清隽挺拔的身影,她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青儿姑娘,青儿姑娘似是受不住她的目光,脸上有无法掩饰的不安。 青儿姑娘默默垂下了脑袋,俨然一副自认有罪的模样。 云初顿觉了然。 青儿姑娘低着头,偷偷觑了云初一眼,即刻明白过来此事定是瞒不住了。 她深知自己嘴笨,若是她开口辩解什么,恐怕只会越抹越黑,嘴上支支吾吾了两句,便脚下抹油溜走了。 裴源行面上勉强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却微垂着眼眸,挡住了眼底慌乱的情绪。 早知会被云初撞见他跟属下在一起,他就该再谨慎些,将马车停在离年家胡同更远的地方。 云初见他默不作声,索性挑明了问道:“青儿姑娘是你派来的亲信,是么?” 裴源行抬起眸子,硬着头皮承认:“是。” 云初抿了抿唇。 先前她从不曾朝那边想过,是以很多事她都没去在意,可如今细细想来,其实早就露出一些端倪了。 难怪青儿姑娘每回跟她和玉竹她们一道出门的时候,总不忘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侧,生怕她有一星半点的差池。 还有青儿姑娘送给她的那盒杏仁酥,当时青儿姑娘说她运气好,去老芳斋买糕点的时候,刚好铺子里的人并不多。 她那时觉得那话听上去有些耳熟,却没往深处去想。 怎会不耳熟呢? 她伤了腿的时候,裴源行不也给她送过一盒老芳斋的杏仁酥么。 后来她问他的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我运气好,去的时候,刚好铺子里的人不多。” 运气好他个头! 云初瞪了他一眼:“那盒杏仁酥,是你叫青儿姑娘送给我的吧?” 裴源行静静地凝视着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半晌,才又极轻地加了一句,“你不是爱吃杏仁酥么。” 知道她爱吃,所以他才会特意去老芳斋将杏仁酥买回来给她吃,纵然自己不适合出面,总还能吩咐青儿将杏仁酥送给她吃。 云初听着就叹了一口气:“你既是知道我喜欢吃杏仁酥,为何不自己送,却叫旁人送?” 裴源行微微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