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再瞒着她什么:“那时你刚与我和离,倘若是我送杏仁酥给你,你定是不愿吃的。” 云初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他说的没错,刚和离那会儿,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的。若当时是他送杏仁酥给她,她定不会收下。 明知他说的没错,可被他骗了许久,她心里头终究还是有些恼他。 “所以青儿姑娘住在米大娘的家里,也绝非什么巧合,就连青儿姑娘的身世,也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对她的怜惜,是么?” 他默默颔首,算是默认了。 分明还是如平日那般身姿挺拔的男人,可眼下他却低垂着头,她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像个犯了过错的孩子。 云初望着他,心底的某一处软塌了下去。 她板着一张小脸:“你就一定要骗我么?” 裴源行抬起头看着他,眸中忽而映了点委屈:“你离开侯府,又不回云家,独自一人带着两个丫鬟住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有青儿在一旁护着你,我也好安心些。” 要不是米大娘的远房亲戚从老家大老远地跑来京城,他还真有些头疼该用什么法子才能不着痕迹地将青儿塞在初儿的身边。 “但我若是直接跟你坦言,青儿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人,初儿,依着你的性子,你定然不会同意的。” 前后两世她都不愿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又怎会甘愿欠他一个人情? 云初被他的解释悉数堵了回来,有心想要反驳几句,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 她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嘴硬地逞强了一句:“我有雪儿护着。” 裴源行一时语噎,胸腔憋闷得厉害,只觉得连呼吸也不通畅了。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地埋怨道:“那狗儿光会吠叫个不停,半点拳脚功夫也不会,就它那小身板,倘若当真遇到了什么事,又哪能指望它护得住你分毫?” “你将青儿安插在我身边,是不是我每日吃什么、什么时辰起床歇下、每日跟谁见面、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事,青儿都一五一十地向你禀明?” 她明知他是一片好意,怕她一个女人孤身在外不安全,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总觉得每日每夜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窥视着。 闻言,裴源行差点就点头承认了,幸而反应快,及时警觉到不妥,稍作犹豫,便轻咳了一声,道:“青儿甚少来找我,每回也是见你心情不快或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才会向我禀明情况。” 云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若是怪罪他,他做的那些事分明是出于一片好意,现下他的态度也还算谦卑坦诚,让她愈发狠不下心来怒骂他一顿了。 可倘若不说什么就此当作无事发生,她又担心他往后越发没了忌惮。 今日是青儿姑娘,焉知明日会不会再把什么红儿姑娘塞她身边替他盯着。 见她沉默着不愿跟他多说一个字,裴源行心里更加没了底:“初儿,别再恼我了,好么?” 他默了默,将他自己的佩剑押给她,语气越发添了一层小心翼翼,“你若是还气,你用这把剑抽我一顿吧。” 云初简直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似嗔非嗔地睨了他一眼:“抽你?!你身上的伤是好全了么?” 裴源行不敢再多言一句,嘴角却不由得弯出弧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初儿这是在心疼他身上有伤吧? 云初瞥见他唇边那抹浅浅的笑意, 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转身便要离开。 他心里慌乱成一片, 赶忙追了上去:“初儿……你去哪?” “回家!” 她要回家他自然是不会去阻拦。 “初儿……你不请我进屋坐坐么?上回的鸡丝粥很好喝。” 云初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竟还有脸要进屋坐坐? 还想喝鸡丝粥?! “没鸡丝粥给你喝!” 裴源行低笑了一声:“不喝鸡丝粥,白粥也成。” 云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裴源行他到底什么时候起这般不要脸了? 青儿被抓包, 心虚得很, 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宅子。刚进门,迎面就遇到了正在院子里忙着晒被子的青竹,还有拿了银两正要出门的玉竹。 青儿姑娘眉眼低垂, 踌躇着该上前帮青竹搭把手呢, 还是直接溜回自己屋里为妙。 犹豫间, 怀里揣着荷包的玉竹问道:“青儿姑娘,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青儿心下一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没什么。” 玉竹跟她关系极好, 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又同情她在老家的遭遇, 以为她向来要强,嘴上说着没遇到什么事, 心里还不知一个人怎么苦闷着呢。 她知道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青儿姑娘不愿多说, 那她便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只是好心劝道:“青竹, 你若是有什么事, 只管跟我们说,姑娘她心善, 不会不帮你的。” 青儿心中的忐忑和愧疚更甚。 现下事情穿帮,也不知云姑娘会不会就此恼了公子?会不会将她这个被公子安插在云姑娘身边的眼线给赶出年家胡同? 不会的,不会的,就如玉竹说的,云姑娘素来心善,得知她没地方住了,还好心地让她住她家里,平日里但凡是玉竹和青竹有的好东西,云姑娘总也不忘给她一份。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紧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 不过几息,她的眼神又渐渐暗了下去。 云姑娘待她好,只是因为云姑娘怜惜她身世凄惨。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