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科探花郎!” 他晃了晃脑袋,“我跟你说,那日圣上当众夸赞了顾郎君后,大臣们都连连点头称是,建安长公主还想招顾郎君为乘龙快婿呢!” 裴源行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那倒是招他当女婿啊,磨磨唧唧,光说不做!” 韩子瑜的脸上带了点诧异:“这可是婚姻大事,哪有这么快就定下的,若是来个乱点鸳鸯谱,下半辈子的幸福就交代在这里了。顾郎君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个有才华的,招他当女婿,岳丈岳母心里自然是喜欢的,但也得看顾郎君心里乐意不乐意。建安长公主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硬要强行将顾郎君跟那女子凑一对,往后的日子怎会幸福!” 裴源行面色一沉,一股烦躁感从心底翻涌而上,只觉得此番话分外刺耳。 强扭的瓜不甜…… 韩子瑜丝毫未察觉他的不悦,兀自说个不停,半晌才听得裴源行说了句:“不甜!?谁说不甜!” 两人又聊了几句正事, 韩子瑜便推说有事告辞了,裴源行也不挽留他,命小厮送他出了书房。 韩子瑜抬脚跨出院门, 回首瞥了眼书房, 瞧着四下无人, 压低了嗓门问风清:“你平日里总跟着你家主子,想来你家主子的事瞒得过旁人也瞒不过你, 你给我说说, 你家主子今儿个是怎么了,怎地说话这般呛人?” 风清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一下:“有吗?” 世子爷哪日不是这副别扭样, 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韩公子为何反倒觉得不对劲了? “有, 怎么没有!你家主子跟顾郎君可是有什么过节, 怎地这般瞧不惯顾郎君?” 风清了然地“哦”了一声,又不作声了。 韩子瑜瞧他的样子, 便猜到他是知道而不敢言。 “你这小子藏着掖着做什么?我和你家主子是啥交情哪, 你既是知道什么, 便放心大胆地说,有事我替你兜着!” 风清本就是个嘴里憋不住话的, 哪禁得住韩子瑜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赶忙回道:“奴才也不确定猜得对不对, 奴才只知那顾郎君原先差点成了云家的女婿, 若不是云老爷瞧不上顾家只是商贾之家, 这门亲事兴许早就成了。” “云家的女婿?!”韩子瑜眉峰一动, 试探道,”难道顾郎君原本要娶的姑娘是你家少夫人?” 风清垂下头, 虽不愿再多说一个字,但分明是承认韩子瑜猜对了。 “你家主子可知道此事?” 风清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道:“奴才自是不敢瞒着世子爷。” 韩子瑜眉宇间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拍了拍风清的肩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你这奴才倒是忠心,是该让你家主子知道知道。” 难怪裴源行瞧顾郎君哪哪哪都不顺眼,憋不出半句好话来,合着他是吃味了啊,心想着嫂子差点就成了顾郎君的娘子,哪还能有什么好脾气。 谁叫裴源行平日里就爱端着,活该! 韩子瑜走后,裴源行便回了听雨居。 一踏进院门,就瞧见青竹蹲在廊下煎药。 他脚下一顿,轻咳了一声。 青竹循声回过头来,见是裴源行回屋来了,忙停下手里的活儿,上前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裴源行侧目扫了眼屋门,又将目光移到青竹脸上:“少夫人每日可有好好吃药?” 他前些日子便细细交代过云初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每日牢记着替云初煎药,盯着她按时服药,便是她再嫌药苦也不能心软。 他叮嘱过两个丫鬟,再如何忙分不开身,也定要由她们其中一人亲手熬药和端药给云初,不得假手于他人。 有了前车之鉴,他绝不能再让这府里的任何人有机会在云初的补药里做手脚。 “回世子爷的话,少夫人每日都有按时吃药。” 裴源行微微颔首,继而又嘱咐道:“平日里叫小厨房的厨子们也多注意着些,性寒的东西一律不许拿来做菜!” 青竹垂手立着,一一应下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裴源行一壁走,一壁问道:“少夫人现下在做什么?” “回世子爷的话,少夫人方才觉着有些困倦,这会儿正在歇息。” 裴源行停下脚步,转身朝院门方向走:“既然还睡着,那我便不进去了。” 见他出了听雨居的院门,青竹便打起帘子回了屋里。 听到动静,坐在外间埋头坐着针线活的玉竹抬头看了她一眼,揉了揉脖子,道:“青竹姐姐,刚才你在院子里跟谁说话呢?” “是世子爷,问了我好些话,又叮嘱了好一会儿才走了。” 玉竹揉脖子的动作一顿,眼睫微颤着:“他问什么了?” 青竹:“他嘱咐我们好生留意着,每日提醒少夫人按时服药,且不得让旁人插手熬药之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云初在里间唤了一声“玉竹”。 两个丫鬟见她醒来,赶忙步入里间伺候。 玉竹端来热水服侍云初洗漱,立在一旁的青竹开口道:“方才世子爷来了一趟,得知少夫人已经歇下了,便又离开了。” 云初“嗯”了一声,便闭口不言了。 青竹素来是个心细的,深知少夫人一向不怎么在意世子爷,她若是不主动提起,少夫人还真不会再多问半个字。 主子不问,她这个当下人的却不该瞒着不说。 “方才世子爷还问过奴婢,少夫人每日可有好好吃药,世子爷还特意叮嘱奴婢,要奴婢好生留意着少夫人平日里的饮食。” 世子爷不让小厨房里的厨子们用性寒之物,定是担心会对少夫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