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盈儿。 既然如此, 她见了裴源行自然能唤他一声‘源行哥哥’。 琥珀绞发的动作一顿, 愣愣道:“姑娘说的,可是那位跟着裴世子一道进屋的女子?” “我说的便是她。” 琥珀以为杜盈盈只是随口问问, 便笑了笑,感叹道:“奴婢瞧着,那位少夫人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听太夫人说,少夫人不过是一个寻常商户的女儿罢了,就凭她的出身,哪就配得上侯府的世子爷了? 若不是她那过人的容貌,便是有着天大的恩情,世子爷怕是也不肯娶她进门的吧。 杜盈盈有点不屑地冷哼一声,面上却带着笑:“哦,琥珀你也觉得她长得貌美?那你瞧着,是少夫人长得更好看些,还是你家小姐更好看些?” 琥珀这才察觉到自己说话不防头,一时惹得主子心里不痛快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忙陪着笑,道:“那自然是姑娘漂亮了。容奴婢说一句实心话,那少夫人至多也只能算是长得比寻常丫头好看些,跟姑娘的花容月貌比起来,那可是差得远了。” 杜盈盈的心里头分明是愉悦的,却故意板着张脸,撩起眼皮白了琥珀一眼:“是吗?你这小蹄子嘴里没几句实话,惯爱拿话哄我!” 琥珀忙反驳道:“姑娘您可错怪奴婢了。奴婢嘴笨,但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哪敢骗姑娘您哪?奴婢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姑娘长得更容貌端丽的女子!” “你紧张什么,我也不过随口问你一句罢了。”杜盈盈捏着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不过我瞧她那模样,倒也算得上是容貌不凡。” “姑娘,女子的容貌固然重要,可奴婢觉着,那少夫人虽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奴婢听闻她只是商户之女,今日一见,少夫人的打扮和气质果然很是一般,一瞧便知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 她偷偷瞄了眼杜盈盈的脸色,笑吟吟道,“比不得姑娘您半分呢。” 杜盈盈扯了扯帕子,看着琥珀似笑非笑。 她幽幽长叹了一声,道:“她虽家世一般,倒是个有福气的,竟能嫁给源行哥哥,还成了他的正妻。” 琥珀满脸不屑道:“话虽如此,但那又如何?恕奴婢直言,光瞧太子殿下便知道了。” “太子哥哥?!”杜盈盈面上带了点疑惑,“这跟太子哥哥又有何干系?” “姑娘您忘了?咱家大姑奶奶跟太子殿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太子殿下虽娶了太子妃,但他平日里最最放在心上的却是大姑奶奶,奴婢倒觉着,若非有祖制约束着,太子妃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呀,只怕也难!” 杜盈盈眉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丢下一句:“你这小蹄子胆子倒是大,竟连太子哥哥的事也敢随便拿来编排!” 琥珀吓得脖子一缩,赶忙伸手捂住了嘴。 杜盈盈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横竖眼下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太拘着,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只是一件,这可不是咱杜家,你出了这屋门可莫要多嘴,若是惹下什么大祸,连我也护不了你!” 琥珀忙不迭地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两人一时无话。 须臾,杜盈盈忽而问道:“你方才说……” 琥珀忙回道:“奴婢想着,太子妃虽不得太子殿下欢心,却又不是少夫人能相比的。太子妃终究是高门名媛,纵使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宠,因她身份的缘故,太子殿下也定会敬重她几分。倒是今日这位少夫人,她又算是什么出身,世子爷又怎会把她放在眼里?” 杜盈盈歪着头,看着琥珀:“是吗?” 姚嬷嬷跟着风清进了居仁斋。 待风清退出了书房,裴源行抬眸看着姚嬷嬷,目光沉沉:“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姚嬷嬷来之前虽已猜到了几分,但心里还是不免一惊,已是脸色惨白,忙跪了下去:“老奴有罪。” 裴源行缓缓颔首,冷哼了声:“你倒是识时务,我尚未问你什么,你便承认了。” “老奴不敢欺瞒世子爷。” “不敢欺瞒我?!不敢欺瞒我,那你给初儿灌的又是什么好东西!” 姚嬷嬷两颊微颤,攥紧的手指用力到几近泛白:“老奴自知有罪,不敢奢求世子爷的宽恕。” 裴源行眼中多了几份冷意:“姚嬷嬷,你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人,你明知在这个侯府里,你是我为数不多还愿信上几分的人。我把听雨居交到你手里,由你来全权打理。我以为有你在,我便能放心地在外面博一番天下。可你却做了什么?你跟太夫人联手,给初儿灌避子汤,你到底是何居心?” 明面上他虽会唤太夫人一声‘祖母’,可他心里头从来是不认她的。 多年来他一直提防着府里的所有人,却没料到他最信任的姚嬷嬷也会背叛他,也会有胆子联手太夫人对付他。 “我若是不问你,你是不是还想继续瞒着我?你是想看着初儿再无生养的可能,你便高兴了,觉得自己立下大功,能去太夫人那边领赏了?” 姚嬷嬷眉眼低垂,轻声道:“那日太夫人遣了春兰将汤药送来听雨居,春兰虽说那是太夫人赏给少夫人调养身子的补药,可老奴一闻便知那是避子汤。” 她抬眼望着裴源行,“世子爷,您可知老奴为何看穿而不说穿吗?当年阮姨娘临死前将您托付给老奴,老奴便答应过她,此生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您照顾得妥妥帖帖。” 裴源行的眼眶难得地红了红:“你既是答应过我娘亲,为何还要背着我害我妻子?” “世子爷,容老奴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