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氏一人的差遣。 戴嬷嬷一心向着方氏,深知方氏将儿子宝贝得跟个眼珠子一般,听云初如此说,忍不住扯着嗓子替卢弘渊辩白:“云二姑娘别胡说,哪是少爷伤的少奶奶,这些都是少奶奶自己不小心摔着才留下的伤。” 云初的火气也上来了。 她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卢家人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妄想着抵赖。 真当旁人都是瞎子么? 她看着戴嬷嬷的眼中多了几分凌厉,语气也带了些压迫感:“我姐姐现下正坐着月子,每日听从大夫的叮嘱在床上躺着调养身子,便是去净房,也自有丫鬟会在一旁尽心服侍着,怎会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摔着了?你好生瞧瞧我姐姐脸上的伤,还有手臂上的伤,你倒跟我说说,她自己能摔成这样么?” 戴嬷嬷被问得一时语塞,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衣角,目光躲闪着道:“云二姑娘若非要冤枉少爷,老奴也无话可说,老奴自认嘴笨,说不过云二姑娘。” 她竟是佯装可怜,拿话去堵云初的嘴。 云初气极反笑:“戴嬷嬷果真是忠心耿耿,昧着良心替你家主子遮掩,尽拿谎话来糊弄人。你一大把年纪了,倒也不怕损阴德遭天打雷劈!” 戴嬷嬷被说得脸色一白,心想着这云二姑娘不像寻常那些小娘子,半点不怕她拿话堵她,若再继续争辩下去,保不齐云二姑娘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是信鬼祟之事的,可不想为此遭到报应,却也不敢出卖主子。 她拿起帕子擦拭起眼角下压根儿没流下一滴的眼泪,作委屈状:“云二姑娘看老奴好欺负,硬要拿话来诅咒老奴,老奴得罪不起云二姑娘,老奴这就去找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夫人心善,定会替老奴主持公道!” 她倒不信了,难不成云二姑娘见了方氏也能这般嚣张? 言罢,她转身便出了屋子,留在屋里的另外两个丫鬟怕惹上事端,也趁机悄悄退下了。 姐妹俩一时无话。 云初抿了抿唇,执起云婉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脸上,闭了闭眼,颤着声音问道:“姐姐,这种日子当真还要过下去么?” 来之前, 她便在想,卢弘渊回家后,会不会故态复萌。可她又想着, 卢弘渊终究在狱中待过一段时日, 牢里的囚犯和狱卒都不会让他有什么好日子过, 是以她以为他或许会比先前收敛些。 她根本就不该对卢弘渊心存一丝侥幸。 卢弘渊既然不改变分毫,那么姐姐留在卢家只会继续受他磋磨。 云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云初的发丝, 缓缓翕动了一下嘴唇。 未及开口, 她便听到门外传来一丝响动,声音落得极轻,她却闻之脸色一变。 定是有人躲在屋外偷听着屋里的谈话。 云婉将手从云初的脑袋上收回, 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你先回去吧, 我累了, 想睡会儿。” 直到走出卢家的大门, 云初依然感觉有些愤愤然。 姐姐还在做月子,卢弘渊居然也敢动手。 这卢家是不能再待了, 姐姐多留在卢家一日, 就多受一日的折磨。 她刚才话说得明白, 姐姐应是听得懂了她的意思,可姐姐却推说累了赶她回去了。 姐姐是不愿跟卢弘渊和离? 又或许, 纵然姐姐已起了和离的念头,可只要卢弘渊不愿和离, 姐姐就离不开卢家。 难道就由着这日子这般过下去? 云初感觉心烦意乱起来, 抬眸间, 瞥见不远处那一抹熟悉的清隽身影。 她微愣了一下, 裴源行已朝她走来。 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语气温柔又认真:“我送你回去。” 自己的那点烦恼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裴源行一直都在让她知道,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他总是在那。 上了马车,回想起之前裴源行说的有关前世她去世后的事,云初不由问道:“之前你说,前世我姐姐跟卢弘渊和离后,便去了江南。可我总也想不明白,卢弘渊怎会答应和离,任凭姐姐离开卢家去了外地?” 虽说前世卢家见姐姐不愿再把心思栓在夫君身上,便替卢弘渊纳了一房美妾,可卢弘渊是卢家的独苗,自小便被卢家的人给宠坏了。 他那样的性子,即便对姐姐再没了半分情意,也只会将姐姐撂在一旁冷落她。可若说他会放姐姐自由,让姐姐往后还有机会嫁给另一个男人,她是不信的。 她总觉得,姐姐想要跟卢弘渊和离离开卢家,只怕没那么简单。 裴源行沉默地听着,半晌才点了点头,不由感叹:“确实也只有我才会那么蠢地答应跟你和离。” 他是看不起卢弘渊对女人对手,但坚决不和离方面来说,卢弘渊可比他清醒得多了。 但凡那时候他能不要脸一点,他就绝不会头脑一热,同意跟云初和离。他几乎是前脚刚跟云初和离,后脚就生了悔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云初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睨了他一眼。 他们是在讨论姐姐的要紧事,他怎又扯到他俩身上去了? 察觉到她的不悦,他有些窘迫地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跟卢弘渊和离,的确没那么简单。” 卢弘渊那人占有欲太强,哪怕是他已经厌倦的人或物,他宁可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也绝不会轻易放手。 何况那人是云婉,是卢弘渊主动求娶进门的妻子,他更不可能放她离开了。 “和离的确是费了些劲的,后来为了避免被卢弘渊纠缠上,我便派了亲信送你姐姐去了江南,寻了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住了下来。” 前世,他遣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