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地替她姐姐的孩子缝制虎头鞋,笑着跟她的丫鬟说,顶好是生一对龙凤胎,她要亲手为她的小侄子和小侄女一人缝一双虎头鞋。 她说‘那我还是做两双虎头鞋,免得两个孩子见了,要怨我只偏疼他们其中一人呢’的时候是那样的开心,眼里都闪着光。 他不想她失望,不想她眼中的光消失。 他是个男人,理应替他的女人处理掉所有的麻烦事,而不是让她起无谓的忧心。 所以他瞒着云初,收集了一些证据将卢弘渊关入了牢里。 卢弘渊既是管不住自己酒后动手的恶习,云婉又不像是能离开卢家的样子,那便让卢弘渊在狱中好好待些时日。 他的想法很简单。没了卢弘渊在身边,云婉自然也能安心养胎了。卢家虽说不上是多宅心仁厚的人家,可到底是几代单传,卢弘渊在牢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未可知,是以,光是看在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卢家不敢、也不会不尽心照顾云婉。卢弘渊在牢里待的时间越长,云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是安全。 当然,他也不指望卢弘渊在牢里待一辈子,那些证据最多能让卢弘渊关个小半年,但仅这小半年已足够,待他出狱时,云婉已然能将孩子生下来了。 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却是眼下唯一能采取的最简单有效的手段了。 他并不懊悔插手卢家的家务事,可他确实不该瞒着云初这一切。 他光想着将事情了结就好,云初无须为了云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操一丁点儿的心,可他却疏忽了云初也会不安,会焦虑。 那日她哭着对他说,他总有他的道理,可他却总是瞒着她不说。 此次卢家的事是这样,前世的罚跪和禁足一事亦是如此。 云婉是她相依为命的嫡亲姐姐,现如今云婉又胎像不稳,叫云初如何能不担心? 那日在宫门前,云初问他,前世她的姐姐和孩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初是抱着唯有他才能帮到她的心思过来找他的。 他跟说她,她的姐姐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她信了他,可他却对她说了谎,辜负了她的信任。 他以为他这就是在待她好,但谁说他做的就是对的呢? 他的生母生性懦弱,他自小便习惯了站在姨娘面前护着姨娘。 后来姨娘死了,他愈发习惯了不依附于任何人,遇到任何事都自行解决,是以如今他仍是这般行事。 但云初不是他姨娘。 她和他一样,不依附于任何人。 她想要的,从来就是互相扶持,互相信任。 他和云初本就是一体,那他就该跟她坦诚相见,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该说与她知道,无论何事,就该共同面对。 入春后, 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 天气转好的同时,大姐姐那边也传来了一个算不上顶好、但总算能让人松口气的消息。 云婉知道二妹妹忧虑她,悄悄差人送来了一个口信。据来人禀, 卢弘渊虽暂时还在狱中出不来, 但眼下卢家已得了准信儿, 卢弘渊犯的错不大,至多会在大牢里待上半年, 之后便可回家了。 卢家老爷太太心疼儿子, 塞了些银票打点了一番,又送了好些衣物和吃食过去,好歹让卢弘渊能在狱中少吃些苦头。 方氏放心之余, 心情也终于略微好了些, 没了她时不时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 云婉的日子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云婉是知道自家夫君喝醉了酒是怎么一个德行的, 如今得知卢弘渊会在牢里待上几个月,她反倒不用像先前那样吊着一颗心担心自己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危险了, 每日按时服下大夫开的安胎药, 该吃就吃, 该睡就睡,一心调养着身子, 不但胎像稳固住了,就连她的面色也看上去红润了不少。 有了云婉那边传来的口信, 云初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这日用过早膳, 云初想着自己有些时日没去过香料铺子看看了, 遂换了身衣裳, 带着玉竹出了门。 才走到胡同口,便瞧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旁站着的是裴源行身边的小厮风清。 风清这会儿也瞧见了她,不待她有什么反应,便对着车帘唤了一声:“世子爷,少……呃,云姑娘出来了。” 车里的人抬手撩开了车帘,下了马车。 四目相对。 这是那日他从医馆将她送回年家胡同之后,他们俩 云初怔愣了一下。 裴源行嘴角微微弯了弯:“云初, 还记得那夜你送了宵夜去居仁斋么?” 云初顿时了然于胸。 前世她曾为了四弟弟惹下的祸事去书房找他探探他的口风,毕竟是有求于他,她还做了宵夜带了过去。 可那时候他满心厌烦地赶她离开, 莫说是吃她做的宵夜了, 她带去的食盒他都没打开来瞧一眼, 嘴里说着他不吃这些,还警告她往后不必再送宵夜给他。 这会儿他倒有脸提那顿宵夜了? 裴源行这是忘记先前他都说过什么了么? 云初有些哭笑不得, 忍不住开口点醒他:“世子爷不是说不吃那些的么?” 裴源行嗓子眼梗了梗, 只觉得自己是在自作自受。 那日可不就是他赶她走的么? 现下他偏又巴巴地跑来求她做给他吃了。 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遍,裴源行才坦言道:“那日我见你提了食盒来,嘴里说着为我做了宵夜, 却又借机跟我提起你的四弟弟, 那时我百般不待见你, 心想着你果真是心机深重, 定是想要拿送宵夜的由头求我帮你四弟弟了结他的麻烦事,我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