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从厚厚的被子里伸出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翠玉小瓶拿了起来。单手拨开了瓶塞,而后将小瓶拿起来嗅了嗅。容止一闻便知,瓶子里是最上品的药,然而却不是治疗外伤的药,而是......上好的治疗内伤的药。
容止手顿了顿,接着便淡然一笑,仰头吃了一粒玉瓶中的药。
花错吓了一跳,没来得及阻止,容止已经将药咽了下去。
“阿止!你疯了?刘楚玉给你的东西,你怎么敢就这么吃了?你不怕......”
“花错。”容止打断了花错的话,“放心,她不会杀我的。刘楚玉......难道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真正看透过她?她......奇怪。”
容止越发觉得看不透楚玉,他不过是在楚玉面前和越捷飞动了一次手,没想到楚玉竟然如此敏锐的发现他身负内伤的事情。他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瓶药是楚玉送给他治疗手臂的,这种内伤药绝非凡品,若非有意为之,楚玉绝对不会送这药给他。
刘楚玉......这,或许是第一个他容止看不透,也算不尽的女人......
后宫之中,一个宽敞的大殿内,刘子业正撑着脑袋靠在桌子旁边,似乎正在浅眠。刘子业的眉眼和楚玉很是相似,看起了整个人也十分俊秀,只是楚玉的五官更加柔和一些。刘子业睡得十分不安稳,眉毛轻皱,周身散发着阴狠的戾气。
华愿儿一怔,忙示意楚玉先出去,等刘子业睡醒之后再进来。华愿儿跟在刘子业身边也有年头了,他见过很多吵醒刘子业结果直接被杀死的人。即使是刘楚玉,华愿儿也不敢冒险,就算刘楚玉没事,说不定死的就是他了!见楚玉不动,他赶紧继续急急的对楚玉做手势。若不是身份的原因,华愿儿甚至想直接把楚玉拉出去!
楚玉看着刘子业不安稳的睡颜,轻轻勾起了嘴角,即使当了皇帝,法师却还是一个孩子啊......
“你出去吧。”楚玉对身边的华愿儿轻声道。
华愿儿神色慌乱,听到楚玉的话,如蒙大赦,他忙快步退出了大殿,末了还不忘轻手轻脚的把殿门关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华愿儿才堪堪松了一口气。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更何况这皇帝还是个喜怒无常,暴躁狠厉的主......
公主啊,自求多福吧!
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
楚玉走到距离刘子业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显然,刘子业不久前刚刚杀过人。楚玉微微皱眉,她不是厌恶刘子业杀人,与她刘楚玉无关人的生死,她从不放在心上。她只是十分厌恶血腥味,也正因为厌恶,她对血腥味才异常的敏感。
说她冷血也罢,说她无情也好,她漂泊千年,心性早就变得淡薄。若非她牵挂、心系的人,即使死多少在她面前,她都不会觉得怎样。人,有生便自然会有死,都是命数罢了。其实,不夸张的说,即便面对生死的是她自己,她也依旧是这个态度。不过,即使她能够看破自己的生死,她也绝对不会让重要的人死于非命!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执着......
楚玉看着睡得甚不安稳的刘子业,心中的决心愈加坚定。她尽量不去在意那刺鼻的血腥,缓缓走到了刘子业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将刘子业扶到了自己腿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继续睡。
刘子业在梦中极其不安稳,他梦到了许多,许多让他害怕、让他心惊的场景。然而,忽然之间,他闻到了一阵极其熟悉的味道,梦中的黑暗的场景如潮水一般退去,剩下的只是无比的舒适和安心,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逆光中向他走来的那人......
楚玉看着刘子业渐渐安稳下来,眉宇间的不安和暴戾也消失不见。甚至,还不时的如同猫儿一般,用脸蹭蹭她。楚玉无奈,却也心中欢喜,她并没有打算叫醒刘子业,只是这么一下下轻抚着刘子业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楚玉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她坐在那里,一下一下的点着头,似乎也马上就要睡着了。这时,刘子业的眼皮却动了动,渐渐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刚一睡醒,刘子业还有些迷糊,猛地感觉到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一时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子业整个人一激灵,迅速坐了起来,眉眼间暴戾之气又冒了出来。是谁赶在他休息的时候到他身边来?简直找死!
不过,当刘子业看到身边的人竟然是楚玉的时候,刘子业的眼睛立即一亮,暴戾之气也一扫而空。
刘子业的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把昏昏欲睡的楚玉惊的清醒了起来,楚玉看向刘子业,柔柔的一笑。还没等楚玉开口说话,刘子业就立即张开手臂扑到了楚玉身上,将楚玉紧紧抱住。
“阿姊,怎么是你?!”
楚玉也抬手环抱住了刘子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玩笑道:“怎么,阿姊来看你,你不高兴?”
刘子业连忙松开楚玉,有些焦急的解释道:“不是不是!阿姊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刘子业顿了顿,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阿姊,你这么久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