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觉,劝他去吃药”
“苻宁不该这么对你。”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可叔叔似乎没有感到半点宽慰,“别让他听见了,不然又有的闹”中尉显出前所未有的倦怠,甚至露出满连夹杂着嘲讽的无可奈何,邵南云竟有些明白为什么侯爵非逼他在事后吃药不可了。
叔叔在即将出门时又给了邵南云钱,“买点吃的,你喜欢的。”
“你今天也会晚回来吗?”
“尽量不。”
“你是说你赢来钱了?”
丈夫放下报纸对他笑起来。
满是洁白大理石的餐厅摆放着白橡木制的长桌,日光在这里非常充裕,桌中央立着些颜色冶艳的热带鲜花,让环境不至于寡淡无畏,仆人等在餐桌旁侍候。
萧澄随意用叉子拨弄着面包片和熏肉,牛奶的甜香蒸腾成一道雾气,搁在他和冯文昭之间,“我还认识了不少人,看上去有有势的那种。”
“亲爱的,您现在怀着孕,我并不建议你把精力过多投在社交和赌博上。”
他被说得没了办法,看着满桌的餐点没有丁点胃口,但早餐是他难得和冯文昭平和说上两句话的时候,“遗产官司进展地怎么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没话找话,反正侯爵也根本不会让他插手这件事。
“老样子,缓慢的进展。”冯文昭回答,给自己的牛奶里撒了一勺白砂糖,看上去今天早上的脾气还不错。
“我说过了,我认识了些新朋友,说不定能在官司上帮帮你。”
“好吧,来说说你认识谁了?”
完全是对待任性顽劣孩子的语气,萧澄赌其气来,“郑天德和一个棠医生。”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你就该老实待在家里。”
萧澄轻哼了一声,“我真不懂你,这就是你的人情世故吗?郑天德是亲王的儿子,据说也是唯一的儿子,他自己也说是你的朋友,或许他能有关系帮你”
“都这么愚蠢又自以为是吗?郑天德?那杂种要真有本事,他就该姓赵而不是随他那个当老鸨的亲娘姓,亲王就没公开承认过他的身份。”
“亲王为什么不认儿子?”
侯爵朝自己不懂得规矩的叹了口气,萧澄准确地感受到了其中的轻视,“皇室有几个私生子算不得新鲜事,但只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们才会认下来,如果替皇亲生下孩子的也是高层贵族,那么整件事就无伤大雅,其他情况下就是丢人和耻辱,郑天德那人呐,任何正派的都该远离,他的那些风流烂债实在是不适宜说给你听。”
纯种狗只能和纯种狗配,他算是明白了这种粗俗的常识在最典雅的圈子里依然行之有效,“我还在乎什么,亲爱的朋友,我都嫁给您了?”终于让萧澄逮到了以嘲讽回击丈夫的机会,但冯文昭似乎并不在乎的样子着实使他心中憋气。
“至于那个所谓的棠医生,棠清于?凶狠的家伙,和私生子很是不对付,有病宁可自己忍着也别去找她,那女原本是军医少校,但也滥赌成性,像是盗卖了什么军用物资被陆军扫地出门,差点上了军事法庭,赌博败家气死了他亲爹,现在上岸了,靠着家族的影响力干点政治掮客的活,有时候走得偏门,和咱们是两条道上的。”
“看来我们也有共同点,都没有朋友。”
冯文昭愣了会儿,“金钱是我的朋友,况且先贤说得好,‘闷声发大财’,你真该少说点话。”
婚姻里的两个人都冷笑了出来,此刻,外间的电话铃硬插了进来,仆人去接了,找的是冯文昭,但萧澄却再也按捺不住脾气,抢先一步过去拿起了听筒。
“文昭”
“他是你什么人?”萧澄语气不善。
“你又是谁?”对方也质问起他来。
看着丈夫不满的样子,萧澄执意继续,“冯文昭是我丈夫。”
“不好意思,你的姘头可能要伤心了。”他终是把听筒递到了侯爵手上,“我做了什么让你憎恨?非要这样对我才行?”萧澄再也无法使自己维持由仇恨支撑起的平静假面,冲冯文昭大声问道。“为什么你不能爱我?”余下一句话死在喉咙里。
“不是恨,是讨厌。”
他再没了主意,只能任由眼泪低落,丈夫背朝着他,低而小的声音适应任何秘密。
“他们吵架了,你的阿宁和我叔叔。”
“那”
“现在我叔叔走了,你表弟一个人躺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冯文昭拽进了电话线,摆摆手示意仆人退到一边去。
“阿宁现在还好吧?”
邵南云将作为礼物收到的胸针拿在手里不断翻倒,命运之轮被祛除了神秘瑰丽的幻影,沦为庸常的一抹亮影,无法碾压任何人。
“你得来好好安慰他。”
他提出了一个冯文昭无法拒绝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