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曲目光在狗贼身上巡视,又问道:还有没有,宝钞有没有?
兰儿出去时,将圆形隔门两边的红色幔帐解开,厚厚的幔帐合拢,将这对新人彻底阻隔,兰儿对着书桌轻啐一下,故意跺着脚步,向楼下去了。
孙妙曲桃花眼一蹬,啪的一拍桌子,娇喝道:你个臭狗贼,这是什么态度,不想在这待可以滚啊。
最好是没有,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你藏私房钱,有你好受的,出去吧。孙妙曲说完,就冲楼下喊道:兰儿,给他收拾睡觉的地方。
兰儿过了一会,走进内室,说道:小姐,都收拾好了。眼睛瞟了两眼那十锭金子,咬了咬嘴唇,心想:我要是能有两锭,那后半生也就不用愁了,老了也能有个依靠。
孙妙曲一身红色里衣,从屏风后走
梁飞秋忍了好几忍,终于是把怒气压下来了,他这一个月,吃饱喝足了,脾气也见长了,这要在以前,他只会一笑了之,可能也是当时孙妙曲在他眼中只是个病患,而现在成为妻子后,再与他这般说话,他就有些受不了了,想通后,心道:不在乎就不会生气,我就把她当成陌生人,骂呗,我无所谓。但也怕这小泼妇没完没了,梁飞秋又将袋子拿起来,这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孙妙曲则是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包金子,十小锭金子摆在桌上明晃晃,金灿灿的,她的桃花大眼中满是金光,喜笑颜开的嘀咕道:没想到那孙秀雪还挺大方。
梁飞秋低头耷拉甲的走出内室,见那兰儿居然已将抱了一床被褥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中有数,这主仆二人肯定早就商定好了要让自己睡书桌,说不定就是这死丫头出的主意,也不愿意看兰儿那死样子,就走下楼去外边尿了个尿,又在外边待了一会。
梁飞秋叹息一声道:真没有了,呐,钱袋子都给你。说着把钱袋子也解了下来放到了桌上。
兰儿也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外边,说道:小姐,你也早歇着吧,明早还要去给夫人请安呢。
梁飞秋晃晃悠悠上楼时,看见内室的主仆二人在那嘀嘀咕咕,也不愿搭理她们,见外室那张大书桌已经铺上了一床被褥,困意就上来了,走到跟前,将药箱放到桌子底下,把那新郎官服脱下,搭在凳子上,穿着里衣,钻进了被窝,只有一床褥子,身下有些硬,而且这书桌很高,四周没有依靠,很没安全感,梁飞秋觉得还不如在外宅的时候呢,心中不忿,想道:亏我还守身如玉,还不如今天就跟姑妈成了好事呢。想到风骚姑妈,梁飞秋有些心猿意马,但他实在是太累了,酒意上涌,很快就入梦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孙妙曲眼睛一亮,也看了看外厅,小声问道:他说什么了?
孙妙曲喜滋滋的拿起一锭金元宝,哈了口气,用红盖头擦了擦,然后把一角放进嘴里死劲一咬,拿出一看,那上面已经印上几个小巧的牙印,见了钱后她心情大好,从一沓宝钞中抽出一张二百文的,一甩手,大方的说道:给你的。
兰儿用更小的声音答道:他说后天想见你,还在老地方。
孙妙曲见这狗贼虽然没有道歉,但是用行动服软了,也就不计较了,见那人钱袋子还是坠坠的,就问道:你那钱袋子里是不是还有,你想藏私房钱吗?都拿出来。
孙妙曲噘着嘴,一叹气,说道:这个狠心的人终于是想起我了嘛,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真是的。孙妙曲心中并不把梁飞秋当成自己相公,但是经过今天庄重的婚礼后,她也隐隐觉得,自己如果再与宁哥哥偷偷幽会好像有些不妥,可心中却也想念着他,想了想悄声说道:让他等等吧,我这刚刚与那死人成亲,娘亲看的也紧,以后有机会的吧。
孙妙曲哼笑一声,说道:什么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给我拿出来,快点。
梁飞秋赶紧说道:这是吴老先生给我的啊。
了姑妈的十锭金子,还有一锭银子,这是吴郎中派人给他的,也算是厚礼了,梁飞秋心道:我还不稀罕要呢。想罢,便把系在腰带上的钱袋子解开,从里面拿出那个绸料袋子,走上前砰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
孙妙曲拿着金锭子重重一砸桌子,嗔怒道:他敢,他要是敢进来,看我不阉了他。
兰儿大喜,赶紧躬身双手接过,咧着嘴笑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见小姐心情好,就趁机讨好道:小姐,你晚上可要小心点,我看他喝了不少酒,别再进来对你做些恶事,要是有事你就喊我,我上来揍他。
兰儿又溜须拍马几句,然后小贼般看看外厅,悄声说道:小姐,刚才沈娘一直在,我没敢跟你说,今天谢大官人传来信儿了。
内室看不到书桌,但孙妙曲可是听到了鼾声,大声说道:真是个死猪,这都能睡得着。
梁飞秋心中大骂小泼妇,自己丈母娘并没有因为他成为女婿就不给他诊金了,定亲当日给了他两锭大金元宝作为之前一个月的诊金药费,可也早早被这孙妙曲收刮去了,心中边骂,边慢吞吞的从钱袋子中将那锭银元宝拿出来,轻轻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