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子,他初中下学以后跟他爸一起给人修手机。这几年电子通讯业慢慢起来了,家里的小铺子赚了点钱,就挪进市中心的手机城里经营。
“没做爱就是没做爱嘛。”河露嘴巴撅起,说着就要提起裙摆,“不信我脱了让你瞧瞧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男朋友就是那时候路过的。”提到男朋友河露厌恶的表情才有所好转,“高三的虎头哥是他侄子,我男朋友还没说话,瞟了一眼,他侄子就吓跑了。”
老板娘恰好把两大盘羊肉串端上桌,火候不错,羊肉上边撒着辣椒面孜然粉,还冒着热气滋滋流油。小峰那张脸在雾气后边突然变得神秘兮兮,“你这一说到帅哥我可算想起来了。知道不,那天河露来修手机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个帅哥。那一身高档西
“你不要打断我嘛。”她反倒先生气了,脸颊鼓鼓的,“那个坏胚脱我的上衣扒我的裙子,一身蛮劲,还把我的手机屏给摔坏了。他肯定没摸过人奶子,掐着我的胸都能说大。他的鸡巴真的又黑又脏,从裤裆里露出来顶我的大腿,那根小鸡巴跟绣花针一样,不仅没我的鸡巴大,还要我给他撸管,恶心死了。”
这次我回山东没几个人知道,一是嫌来来回回叙旧瞎矫情,二是电话本上好些号码都已经成了空号。
我忍不住揶揄道:“能不哭吗,河露只喜欢帅哥。”
冤有头债有主,河露拿商洪没辙,只能让人做小叔的还债。
河露和她男朋友极富传奇色彩的相遇故事我也没再听下去。无非是她动心了感兴趣了,对方却冷冰冰的捂不化。她口中的上床无非也只单单是字面意思。
“是吗。”我笑着给他倒上啤酒,“你还能认得她啊。”
“男朋友叫什么?”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后来,河露跟我说后来她没零花钱换新屏,拿着破手机也不敢告诉我。高三的虎头大名商洪,吊儿郎当装老赖,还威胁她再敢找上门还要强奸她。
河露一张嘴就能让我头疼不已,我一边说着得得得一边把她往屋里推,食指紧跟着狠狠点了点她的后脑勺,“你身体什么样你自己清楚,自己注意点。我没法成天跟你屁股后看着你。多大了还得人管。”
说到这,河露忽然笑了,笑得还挺得意甜蜜,“我男朋友这人就是看着不近人情,第二天还不是主动联系我带我修手机。”
“我虽然没明令禁止过你早恋,但成年之前不允许上床,听明白了吗?”
我去找小峰的时候他正低头对着手机主板研究。我隔着台阶远远吼了他一声,他一哆嗦,抬头眯起近视眼打量我,我一动不动站着让他看。小峰放下螺丝刀从椅子上跳起来,上来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摇晃,“河咏,你他妈终于知道回来了啊!!”
“时间,地点,对象。”
我没想到她也会有碰壁的时候。打小亲戚邻居提起哪家姑娘好看必然少不了河露。
“……”
“不是,我们挡着他车位了”
“后来呢?”
小峰一见我来,没再忙手上的活。他领着我去附近的美食城吃烧烤。启瓶器一掀,小峰的话也跟着啤酒沫子一起上来了。他说:“你知道不,小露上个月还来我这儿修手机。”
“没见到你之前我真不确定,这不现在见到你人在山东才敢告诉你。”小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惆怅,“她没怎么变,眼睛还是占半张脸那么大。我记得小时候一提让她嫁我们家当童养媳她就哭,都说眼底下那颗痣是给哭出来的。”
我问我妹,“你男友是专程去救你的吗?”
真是贼心不死。
我一瞧她憋屈的模样就没再搭理她。河露趁我去厨房的时候自己在客厅一阵捣鼓。我端着泡面出来就看到空荡荡的茶几,还有我蔫头巴脑的吊兰。
“上周,永和宾馆。”她停了一下,吞吞吐吐,“和我男朋友。”
我单手拎起她,唬着张脸油盐不进干等她。
没人理我,只能对着空气干撒火。家里沙发垫太高,我气闷地蹲在茶几边解决晚饭,抬手一摸遥控板,才发现河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又把避孕套装走了。
“河露!”我冲着她紧闭的屋门喊,“你有气冲我发你折腾我吊兰干什么?”
河露垂下眼盯着一崴一崴的脚尖,还有点不服气,“房开了床上了,我想做爱,但是没用上。”
“叫什么我真的不记得啦。”河露委屈。走廊上的声控灯还在忽闪忽闪,她眼皮出了薄薄一层汗,“上个月二号我上学不想穿胸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高三的看上了,放学堵着我说要强奸我。”
“啊知道了知道了。”河露嚷嚷着捂住耳朵直摇头,“谁要你管,不许再念啦。”
我把烟碾灭,骤然站起身拽住她的书包背肩,连人带包一起往门口拖。她在我手下就像个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防盗门一开,她立马着急地抱住我的胳膊,“好嘛好嘛,我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