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一大早又绕这一大圈儿,是来这儿抓鬼吗?”
张无澜没搭理他,一个箭步上前,一跃而起攀住了护栏顶,脚在护栏上的装饰铁花上一蹬便翻了进去,身手相当矫健。
李辰生被这一连行云流水的动作激起了高中时翻墙给女朋友带早饭的记忆,索性忘了自己今年贵庚,手一撑便从那护栏上翻了过去,完美落地。
然而跟他在同一侧的张无澜并没有对他的翻墙技术表示任何的敬佩,只是默默的拨开了一旁的爬山虎,推开了一边早已被锯开的栏杆,孟成舒便像个男模似的走了进来,仿佛自己走的不是狗洞而是T台。
李辰生:“……你是不是不会爬墙。”
孟成舒笑了笑,哼着歌迈开长腿越走越远。
市一中的旧校舍都是清一色的红瓦土墙,墙上大片大片墙漆已经脱落,龟裂的红砖裸\\露在外,褪去了颜色的木窗被风来回拨弄着,早已枯萎了的爬山虎秃得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枝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历经沧桑的荒凉。
张无澜大步走在前头,吹了一声转了三个弯的口哨,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阵冷风。
“不应该啊……”
她又从包里摸出了两罐罐头,弹了两下拉环。
李辰生心下了然——这是叫猫的惯用手法,不管它是高冷还是傲娇,罐头环一响,通通都变成东海龙王生的口水猫。
“来了。”孟成舒指着远远一团正在极速移动过来的黑色不明物体。
那坨不明物体像是在滚又像是在飞,到了脚边李辰生这才发现,这是一只黑色的大肥猫,看起来是只老猫了。
张无澜蹲**打开了罐头,那只老黑猫也不着急吃,倒是很上道的先从衣食父母张无澜的手边蹭了一圈,然后又要去蹭孟成舒的裤腿——不过被他躲开了。
老猫如泰山般安稳的从李辰生的脚上踩了过去,然后拱了拱张无澜的手,将什么东西吐在了她手里,带着一根血红色的管子,一滴红色的血珠垂在她的指尖,滴在干裂的黄土上,成了暗红色。
“……这,这是?!”孟成舒惊呼道。
张无澜像是触了电一般,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那东西在地上弹了几下,骨碌碌的打了几个转后停在了那里——
那是一颗人的眼球,眼白尽是暴起的血丝,黑色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那只黑猫喵喵的叫了两声,转身一溜烟便往身后的旧校舍里跑。李辰生下意识的拔腿追了上去,一下子就跟着那只黑猫跑了个没影,只留下一句话才刚落地:
“别跟过来!赶紧报警!”
旧校舍里的地板破得连钢筋水泥板都露出来了,然而李辰生的动作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一般,一脚踩在一根将断不断的钢筋上,腿一蹬便攀着上面的栏杆翻到了上面一阶楼梯,落地的一瞬间,头顶上的灰就簌簌的往下落,沾了他一身白灰。
靠,这地方还真是只有猫上得去。李辰生抹了一把脸,继续循着地上那小小脚印往上爬,虽然楼里的光线越来越弱,他很清楚自己离他要找的东西不远了,那股腐肉与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李辰生手一撑墙,便随着地上那小小的猫脚印拐了个弯,面前的一扇窗忽然被风拍开,明亮的日光照得他眼前一白,李辰生下意识的别过脸,这才发现那小脚印到这里又拐了个弯。
他顺着那道脚印望去,那只黑猫停在了一扇教室的门前,那扇门只拉开了容一只猫通过的宽度,一隙日光正正好好的打在了黑猫金色的眼睛上,闪着异样的光彩
那只猫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李辰生,像是在等他一样。
李辰生被那只猫盯得心里发毛,但脚下仍然注意着靠边走——这里的地上除去他和那只猫的脚印,还有不少人的脚印,显然都是新鲜的,除此之外还有两道长而细窄的痕迹,从他刚刚上来的那里一直延续到了那扇开着小缝的门里。
李辰生摸着墙向前方靠近,他抬眼望去,那间教室上还用黑色繁体字写着“音乐教室”四字。
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腐臭味愈发浓烈,李辰生敏锐的捕捉到了那间教室里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咚咚咚的撞着那并不结实的木地板。
李辰生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只呼吸到了那腐臭与血腥味,但仍然让他的心跳慢了下来——他已经阔别了这种感觉太久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没有生锈。
他随手从墙上扒了一块砖头下来,扬手便将那扇门直接摔开,一团黑雾裹挟着那无法容忍的味道,直接奔着他面门而来,令人感觉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从他耳边刮过,李辰生胡乱扬着手里的砖头,同时感觉到自己脚边似乎有一大群什么东西从他脚边挤了出去,他忙一抽脚踏了进去,却踩到了一滩黏腻的液体。
李辰生低头一看,那是一滩血水,来源于旁边的一团白红相间的脏器,是人的肠子。
他顺着那条白花花的肠子往前看,看到了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四周大片的血迹早已干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