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生在接电话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学校老师问责什么染头发化妆泡吧之类的准备,但在接通电话之后,李辰生一边挨骂,一边看着自己记下来的张无澜全部“罪行”,他还是觉得事实超出了他的心理建设范围——
一:在午休时趁点名老师交班时,用学校广播站和同桌合唱闽南语金曲《爱拼才会赢》。
二:交古代史作业时,其提供的古代象形文字图片资料系其用泡面蘸墨水伪造的,导致使用该图片做参赛课件老师惨遭淘汰。
三:上课期间与同桌下象棋,其因即将输棋而翻转棋盘,二人发生争执并且持续翻转棋盘,最终导致棋盘直接飞出窗外,砸凹了停在楼下的教导主任爱车的车前盖。
四:和同桌在上课期间比讲冷笑话,因笑声太大而被赶出教室,在走廊罚站期间仍然大笑不止,影响到了教室内同学的正常上课,最后因下巴抽筋而被送往学校医务室。
五:利用化学实验室冰柜封冻装在试剂瓶内的维他柠檬茶,在上课时将其一饮而尽随后伪装成喉咙灼伤逃课。
……
电话那头的班主任还在唾沫横飞的痛斥张无澜的无组织无纪律,李辰生看着手里这一长串匪夷所思的“罪行”,挑了挑眉,不禁感叹张无澜的校园生活比他当年还要五彩斑斓。
他再次上下扫了一遍,在这一堆奇葩行径之中,他还是没有看到有关于张无澜半根灰毛的字句。
“——请您明天务必抽空来学校一趟,关于张无澜的教育问题,我们很有必要谈谈!”
最后这句话总算把李辰生从寻毛之旅中拖了出来,李辰生愣了一下:“明天?”
然而回应他这句话的,却只有一连串嘟嘟嘟的忙音。
李辰生时常会反问自己,自己上辈子到底是不是刺杀过什么救世主还是毁灭过世界。
他一瞥了眼旁边的落地钟,时针已经指向了“Ⅹ”,困意席卷而来,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
李辰生抓着头发溜达到张无澜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张无澜——别打游戏了,该上床睡觉了——”
里头穿来了咔哒一声,李辰生看见脚边门缝里透出来的那一线光没了,继续敲门:“别关着灯玩,眼睛会瞎的——”
“还有啊,你们老师叫我明天上他那里谈谈,你哪个班啊,吱个声——”
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你要去?”张无澜从门缝里问道。
“鉴于你能把棋盘转到窗户外边去,老师想跟我商量一下把你送去学体育扔铁饼。”李辰生道。
张无澜似乎不以为然,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李辰生,说道:
“十六班。把胡子剃了,头上那顶鸟窝也处理一下。”
然后她就关上了门。
李辰生抓了抓自己那一头鸟窝,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得出了这一圈横七竖八的杂草丝毫不会影响他的英俊帅气。
这小丫头片子,没品味。
李辰生环顾四周,虽说张无澜说了这里房间任他挑一间睡,不过李辰生觉得其实他没得选——一共就那几间房,主卧快跟客厅一样大,Yin风阵阵,灯泡还坏了一个,大的更加夸张的杂物间自然也被排除了,于是就剩下了最后一间书房。
李辰生首先打开了灯,确认没坏之后对这个房间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这地方宽敞,大小适中,木地板,有个小天窗,三面墙全都嵌了顶到天花板的书柜,塞满了俄文的大部头和羊皮书,一面墙做了落地窗,下面还做了个榻榻米,一点灰也没落。李辰生嗤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张无澜这懒骨头还经常打扫这里。
李辰生擦了把汗,把他箱子里的那些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其中卷宗档案居多,还有几块砖头书大部头,还有块便携折叠白板,几张天灵盖上有好几个针孔的一寸玉照,压在最底下的才是他二十块一打的老头衫,还有各种同样成打卖的鸡零狗碎。
他搞了半天把这里布置了起来,忙活完了抬起头一看——妈\\的,又被他弄成办公室了。
李辰生无奈,从行李箱里扯出了铺盖卷,就地一放,却听见一声硬物碰木地板的钝响,原来是从他的铺盖卷里滚出来了一颗弹头。
那颗弹头下面串着银链子,弹头上刻了一个小小的傅字,还有一行模糊的数字:
02.06
李辰生盯着那颗弹头良久,才俯身将它捡了起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指腹摩挲着那行已经快被他磨平的刻印。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那颗弹头扔进了行李箱里,发出了一声怪响。
李辰生愣了愣,这时那声怪响又响了起来。
像是弹珠落在地上,骨碌碌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不过这声音任谁都听得多了去了,李辰生也没当回事,捞起枕头就倒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今天折腾了一天,李辰生头刚沾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你再等等!会有人来的!”
李辰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