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生在车里已经从坐如针毡到生无可恋,他手机在口袋里,摸也摸不出来。
百无聊赖之下,他只得挪到了后座的正中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面前那个时进时出的高个子男人,与周围的人配合紧密,即使是在工作时眉眼里也带着笑,手底下的工作又是那么一丝不苟。他不禁感叹道:三年而已,人就变这么多了。
三年前这臭小子还只是个大学生,托了关系才能来第一支队做课题,惹了不少流言蜚语,还被当时的法医主任排挤,这位关系户倒是逆来顺受,好像没啥脾气似的。
李辰生看不下去,就说李涉川是他表弟,凡事都照顾着他点,然而这位便宜表弟并没有因此看他更顺眼点,对着别人还能挂着一张微笑型面瘫的美人脸,看他倒是连笑脸也不摆了。这让李辰生一度怀疑这位小美人的白是象征着白眼狼,白瞎。
这位关系户踩点上班够钟就下班,除了做课题之外的事情一概不做,既不会一起加班也不会一起出去吃饭,别人帮了他忙他也不会说谢谢,典型的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无组织无纪律分子,活像一个巨型的走地蚌。
李辰生心说要不是李涉川脸长得好看,估计早就被他打成二维的挂墙上了。
……不过也是,都三年了,再怎么不合群的小崽子也该长大了。
他们俩一见面本不应如此尴尬,李辰生恨恨得捶了自己一下——色令智昏!
“三条,这里的脚印也拍一张。”女法医百里霜指着楼梯口上的痕迹道。
李涉川得令,立马端着相机凑了过来,却没成想被百里霜揽住了脖子,两个人像是在研究地上那枚脚印一样蹲在了一起。
“车上的那个,就是你说的负心汉?”百里霜顶着一张十分严肃认真的脸问出了八卦的问题,“我看他挺结实的,倒是你这连爬个楼都要人搭把手的,我还是比较担心你啊……”
“而且你就打算这样拉回市局?你就不怕被越主任关进冻柜里吗?”
李涉川笑着推了推眼镜:“越主任人挺好的,别这么说他……”
“我怎么了,三条?”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李涉川和百里霜立刻起身,迎面而来的就是面前这个扑克脸黑似锅底的脸色。
越萧刚想开口骂人,就听见旁边传来的窃窃私语:“看看看,越主任又要骂人了。”
“主任——”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立马睁大眼睛眨了眨,故作纯洁无辜样。
越萧黑着脸,赏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行了行了,都滚一边去,抓紧干活。”
李涉川立马就捧着相机闪一边去,脚却踩上了一滩黏腻,他小心翼翼的挪开了脚,他踩上的不是血ye,而是一滩透明的ye体。
在李辰生怀疑自己可能就快原地坐化时,李涉川终于带着一身热气钻进了车里,他拉开了扣到最上边的三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Jing致的锁骨。
李辰生捂着鼻子,他不得不承认,李涉川确实是越长越好看了,那种只可远观的感觉稀薄了不少,他愈发的温润而俊逸,的确是已经达到了顾盼生辉的地步。
李涉川从车里的储物箱里翻出了一双白色男式手套,白皙的小臂被白色给渐渐掩盖了大半,留下一小截将露不露的,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李辰生望着他在呼吸清凉空气时,上下翻滚的喉结,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骂了句sao包,默念着色即是空把那一肚子邪火给逼了回去。
很不巧,李辰生性别男,爱好男,尤其是李涉川这种白柿子款的——长得白净又看起来很好捏的,当然,李涉川只是看上去好捏而已。
而更不巧的事情是,这颗白柿子刚和他这根电线杆子在床上打过照面,那天具体是个啥情形,李辰生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本想去酒吧约个炮,结果一不小心酒喝多了,就断了片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就在一片相当诡异的气味中腰酸背痛的醒来,左右一看只看见了那个从前对他爱答不理的白柿子,此时此刻正剥了皮一丝不挂的躺在他身边,身上只有一身Jing彩,李辰生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醉了是不是就变成了什么暴力强\\jian犯。不过这好家伙,被子被他全卷走了,嘴里还啃着枕头角,李辰生结合酒店空调控制面板上显示的23度,打了个喷嚏,得出了自己是被冷醒的这个结论,然后急匆匆的跳着脚穿上衣服走人了。
大家都已经成年了这么多年了,发生这点擦枪走火的事情很正常。李辰生反复的强行给自己解释,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跟李涉川擦枪走火了,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就是人前炮火满天人后炮火满天。
一阵轻微的震动将李辰生拉回了现实,李涉川发动了车,用手掌打着方向盘,将车调了个头。
李辰生这个博导级别的话痨,现在一肚子的话,到李涉川面前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考上驾照了?”话刚出口,李辰生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他妈开的什么话头?!就算当年李涉川换个灯泡都能扭到手,三年也都够一个没吃过猪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