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放手!”
冉掣没有放,冯西园也没再把头抬起来。
“十年了,他一直以我为知己。”
冉掣叹息:“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接受他们是两个人,并且拥有各自的悲喜。”
“芣苢可以!”
“是,她可以!她也只爱着孟然一人,只为他死。她对着不会笑的孟然笑,却对着会笑的凌觉不再笑了。她跟苍榆说永远不会背叛少主,但那个能叫她甘愿赴死的,只是孟然。她要等那个冷冰冰的人回来。”
冯西园不无唏嘘:“她因何而死?”
“因为我!”
冯西园猛抬头,不肯置信。
“是我听从父亲的命令,坐山观虎,放任他们父子厮杀,最终酿成了最惨烈的结果,让孟然失去了芣苢。这血债,我必须用一生赎还!”
“你说要等我回来!”
远离金陵城的山村小馆,薄壁圈起的陋室里梦醒痴人,面对空空的双手、冰冷的怀抱,呓语呢喃:“我却等不到你活着回到我身边。”
手掌握成了拳,将悔恨捏碎。
“永远等不到了!”
耳畔有声,自过去而来。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芣苢死也不会说的。因为比这一切更重要的,让我甘愿这样孤独死去的,一切的理由,都只是想少主活着。活下去!即使只余下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