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其雷、殷其雷、殷其雷!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所有的声音杂糅到一起,然后猛然间爆开,生出锋利的棱角,将何采菽的意识划得支离破碎,他的手臂上忽然显出一条什么物什附在皮下疯狂游走的凸痕。
噬月宫主抬手轻轻一点,便见那雪山蜜蜡陡然间化作了齑粉飘散在空中,何采菽吸了那粉末,头脑更加撕裂般的疼痛起来,他紧紧攥住扶手,痛苦地嘶喊道:“我是谁!他是谁!”
何采菽的神智已经濒临崩溃,在眼前的一切都在黑与白之间来回闪动时,他看到殷其雷在雪地上蹑手蹑脚不留痕迹地走着,然后猝不及防一脚踹翻蹲身不知看些什么的自己,他看着自己满头满脸白雪的糗样朗声笑道:“呆子,雪宿神峰中稀罕玩意儿那么多,你偏偏盯着一株草看上半天!”
他看到殷其雷舔去弯刀上残留的鲜血,满眼都是邪佞狂狷,他把弯刀抵在自己的颈侧冷冷道:“呆子,我杀人如麻,你怕不怕?”
他看见殷其雷死死按住似是癫狂之态的自己咬牙切齿道:“呆子,你要是捱不下去去,我就抱着你一起跳崖!”
束缚、挣扎、痛苦、煎熬,所有最恶劣的感觉将何采菽逼进崩溃的死角。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殷其雷拔高了声调放声道:“何采菽——!”
何采菽下意识偏头去看殷其雷,只看到男人瘫倒在石床之上,后xue紧紧咬着玉石不断抽搐,yIn水一股一股地从狭缝中挤出来流了满腿,显然是一副情至高chao的yIn靡模样。
殷其雷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在喊我的名字?
何采菽两眼发直地站起身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向殷其雷走去。
他爬上冰冷的石床却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他抚上殷其雷结实的腰身,顺着肌rou的纹路慢慢地抚摸到腹部、胸脯,他两手张开将入rou拢在掌中,用掌心揉按着肿胀挺立的ru首。
他的动作太过流畅熟练,仿佛早就做过千百次。
殷其雷也配合地撑着床面挺起腰,撅起他屁股露出tun缝中微张的后庭。
何采菽像是等了太久、太久太久。
他俯下身子去亲吻殷其雷的背脊,舔去皮rou上沁出的薄汗,一手扶着自己那早已硬得发痛的阳物慢慢插进了殷其雷的身体,另一手想伸到前面去抚摸男人的面容。
但是殷其雷攥住了他的手,那只手离他盘枝虬节的右脸只差一寸。
两人便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欢爱,何采菽红着眼奋力抽插顶弄、殷其雷肆意地扭着腰tun放声yin哦,他们似乎一个比一个投入,但却又一个比一个空茫,仿佛这场激烈的交欢只不过同他们眨眼呼吸般再平常不过。
是何采菽在cao殷其雷吗?何采菽不知道,殷其雷也不知道。
他们只是那样返璞如野兽般纠缠在一起,古铜色的身躯上洇出偏偏艳红的啃咬吻痕、青白色的手腕上留下紫红色的淤痕,有奇怪的附物在皮rou下狂乱地游动,游动的轨迹又是那样相似,仿佛同根而生同胞而育。
何采菽解开了殷其雷阳物的束缚,一边凶狠地Cao弄着后庭,将火热的xue道搅出yIn靡的水声,一边随着律动揉搓男人的阳物,他叫着殷其雷的名字,却仍是觉得不够,欲望也好、情感也罢,全都不够。他将坚挺的性器猛然抽出,然后对准了微张的shi淋淋的xue口,瞬间挺进,竭尽全力一般插进了前所未有的深处,几乎连囊袋都要塞进去。
殷其雷扯着嘶哑的嗓音发出一声长yin,活人的阳物带着玉势所没有的滚烫温度,被插到最深处时他浑身都痉挛了起来,这个热度叫他惊惧,只觉自己的肚腹深处都要被烫坏,但又莫名觉得熟悉而渴望,恨不能被插得深一点、更深一点。
坚硬的石床冰寒入骨,但赤裸的rou体又是滚烫灼人,他们在纠缠中迷失了痛苦与爽快,只剩下强烈的刺激在狠狠扎着头皮,他们一起低吼、一起流泪、一起喷发。
何采菽被攥住的手在高chao中反扭过去,不断地抚摸抓挠着殷其雷的手背,最终男人也颤抖着松开了钳制,刹那又像落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样,他宽大的手将何采菽那只相对显得纤小些的手包在掌中,两人的手指缠在一起,最终变成了紧紧的十指相扣。
殷其雷醒过来时还是躺在那张狼藉不堪的石床上,身上的绳索束缚都已经卸掉了,十年来都冰凉僵硬的身体居然有了些温热的活人气息,躺在这冰室石床上也能觉出冷暖了。
噬月宫主还是远远地侧卧在那张罗汉榻上,她似乎是看着殷其雷,但是眼神又空茫茫地不知道落在何处。
“宫主”殷其雷赤身裸体地滚下床来,重新摆出一条狗那样的姿势,慢慢地膝行到了噬月宫主的面前,在这十年中,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只是沉默地接受了所有的一切,抛弃了那些或许可以找回的人格,冰凉干枯的手指按在头颅之上轻轻地来回抚摸,他却忽然从头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沿着骨骼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我到底是谁?”殷其雷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