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空气中氤氲的shi意尚未散去,吸进肺中还带着一丝清润的凉气。
赶着朝阳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小区的,大多是牵着狗的老年人。他们顶着花白的头发,三两结伴,一边话家常一边看着自家毛孩子在草坪上摇头晃脑地撒欢。
早点摊前,松散的队伍里有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格外显眼,尤其是前面的那个,白色衬衣搭着浅灰笔挺的裤子,身高腿长的,往人群里一站,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夏温良带着他的小尾巴,在价格表前站定,仰头看着。苏桁寸步不离地跟上。
明显过于宽大的黑色套头衫从脖子一直遮到大腿,垂下来运动短裤轻软的白边。两条修长笔直的小腿伸出来,柔韧的肌rou在晨光中迸发出优美的弧度。
苏桁两只手指夹着衣领,把下颌盖得严严实实,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越过前面宽厚的肩膀使劲盯着价格牌上的东西,连着咽了几次口水——这些天喝粥喝得他快要吐了
“一屉小笼包,一杯豆浆,打包。”夏温良让开身位,把躲在身后的人拽过来:“吃什么自己点。”
“两个烧饼夹rou,一个鸡蛋,一碗酸辣汤。”苏桁嗓子哑哑的,染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像感了风热一样。
夏温良噎了一下,笑着看着收银的阿姨:“一个烧饼夹rou。”
袖子被拽了拽。
“吃太多可是你自己受罪。”夏温良回握住苏桁热乎乎的手。
阿婆扶了扶白头巾,瞟着眼睛都耷拉了下来的小孩,用眼神示意他几个?
苏桁立刻比了两根手指头,笑出两颗小虎牙。
夏温良看着他们这一唱一和,无奈地付了钱,拎着东西往回走。
苏桁正心满意足地跟上,突然唔了一声,腿一软就扑在前面人的背上。他一手揪着夏温良的衬衫,另一手还不忘拽着衣领遮好脖子上的东西。
路过的大妈见状把狗绳一收,赶忙过来瞧,就见小孩抖得厉害,两条腿软得都站不直了,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谢谢没事儿,我弟弟贫血,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好了。”夏温良示意手里的早饭,加上彬彬有礼的样子,充满了说服力。他让苏桁靠在自己身上,半搂着人往前走。
“这么难受吗?我才开了一档。”夏温良低头轻轻地说。
苏桁点点头,眼角一片水盈盈的绯红,把衣领提起来,略微用力地按到唇上。
夏温良伸进口袋里的手又动了一下,然后眼疾手快地捞起了往地上滑的人,薄唇贴在苏桁耳边:“这几天你一直在喝粥,突然吃这么多胃受不了。烧饼只是想给你解解馋,所以待会吃一个,不饱的话我煮面给你,嗯?”
苏桁顺着那温柔的语气下意识地便点了头,无论夏温良说什么都只有这一个动作。
回到家,这顿早饭苏桁吃得伤春悲秋的,殊不知他捧着个rou夹馍视若珍宝不忍下嘴的样子,看得对面的夏温良又爱又恨,都快气笑了
这四天苏桁被关在小黑屋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大爷守在门口喵喵叫,结果才把猫抱起来不到五分钟,肥猫就一脸别烦我的表情翘着尾巴走了。苏桁有点伤心,搓着身上的猫毛,眼神紧跟着夏温良忙进忙出的身影,目不转睛。
夏温良收拾好,又开始换衣服,苏桁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您,您去哪?”
“超市,一起吗?或者你在调教室等我?”夏温良果不其然地看到苏桁匆匆跟了过来,生怕再被一个人留在家里,笑着道:“那今天和我出门,咱们做一些户外的小游戏,可以吗?”
苏桁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心想,我怎么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只要夏温良敢,那就没什么不行的。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一直有被很细致地照顾着,又或者说,夏先生总能以一种奇妙的尺度,刚好踩着他承受的底线不断试探。当然,要除了昨天晚上穆教授的情况。
可事实证明,苏桁还是太天真了
整整一天下来,他觉得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想来相同的地方了。
脸颊烫得惊人,连耳尖儿都冒着烧红的热度,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
他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次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搜寻夏温良留下的线索,有时是商场更衣室,有时是咖啡屋卫生间,熙熙攘攘的公园、废弃的停车场、一小时的临时客房他迈着艰难的步子,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下一个目的地。因为只要迟到了,下个地点就会多出一件能折磨得他要死要活的东西。
苏桁能听到腿间行走时濡shi粘腻的声音,听到自己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却听不到周围喧嚣的广场和街道;他能感到胸前的东西很凉,身体里不停震动的东西很凉,却感受不到夏日阳光在头顶炙烤的热烈。他透过反光的幕墙看到自己颤栗的双腿快要支撑不住满身的欲望,看到几乎失焦的瞳孔中盛满了渴望和惊慌,他像一个无理又无望的信徒,毫不犹豫地一路追寻过去,戴上一切夏温良希望他戴上的东西,终于踉跄着来到一条幽深的弄堂,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