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玻璃暖房,他会幻想自己和冯文昭以及他们的孩子在里面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实际上丈夫只盘算着他的父亲哪一天撒手人寰。
起初萧澄也只把苻宁当成亲戚家不懂事的小孩子,然后的一天里,这小孩子牵着外表可恐的大狼狗出现在他的花园,颐指气使要仆人为他摘满一篮红玫瑰,萧澄不太高兴,但仍打算和他说些什么,苻宁漫不经心地听起来,揪下玫瑰花瓣向狼狗扔去,却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知道吗,本来这些花会用在我和表哥的婚礼上。”
“这回你相信我,咱们好好在一起。”
他比照着这句话的口型,嘴唇上下相碰毫无声响,骗苻宁对冯文昭又什么好处?萧澄苦苦思索起来,但他们两个再也不是没有好处,轻松下来,手心的汗却长久未干,冯文昭一完蛋,他的表弟也要陪着。
“去死吧去死吧”萧澄反复念其来。
整好仪表,准备接待宾客,现在他反而想起张宗旻来,同样是骗子,对这个人反倒比较冷静,他向小律师承诺钱财,不过现在事情变了,管张宗旻和谁订婚?怎样都是没关系的,他都能要挟住他,至于钱,萧澄铁了心不再让任何人染指自己的分毫财富,财富将让他自由,冯文昭会断送政治前途,而他枕着金条纸钞弃绝忧愁。
“去死吧。”他微笑,想要当面告诉冯文昭和苻宁,萧澄又觉得自己因难以抑制的絮语变得像巫师,提起巫师,他今天倒真请来一位女巫,或是女珊蛮,怎么也都是一回事,她要替他的孩子算一算,他要花钱让鬼神开口保证,说他们会过上富足快活的日子,永远不会遇上烦恼。
按照通常的情理,冯文昭知道自己没理由感到丝毫快乐,面对一位的丧子之痛,快乐的心情极不得体——尤其是在苻宁哭着把一切归罪于他的时候,但侯爵也不像在面对萧澄嘴碎念叨时那般不耐烦,总之他就是受不了表弟的眼泪。苻宁连气都喘不上来,却不断地保证以后只爱侯爵一个人,的家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海军中尉也显然不愿忍受他的脾气,冯文昭这时候自信起来,他觉得自己对事情的把握是对的,阿宁的确离不开他。
好不容易哄得表弟睡下,他还抓紧时间安慰了被萧澄斥责的男仆,应和着骂了几句自己合法的,见另一个小情人转委屈为欢喜,侯爵的心情也明亮了不少,他进来接洽了不少煤矿企业,手头宽裕自不用说,或许给表弟在城里别处再置栋小楼也是可以的,然而很快就得转回眼下,笑容是必不可少的,他满意地巡视着井井有条运行着的一切,宾客陆续到了,只是放眼各处,都不见萧澄的影子,冯文昭心中暗道不好,担心会因此失掉辛苦维系的脸面,刚想在招呼来宾的间隙找个仆人问问的去向,就见自己的母亲韦芝莉姿态高傲又做作地进了门,守寡的侯爵夫人刚进来就拿了香槟杯,看儿子孤身一人时,嘴角勾起嘲弄,冯文昭把心一横,热情地迎上母亲,两人根本不像再打官司的样子,只是你来我往地寒暄着。
“夫人,您一个人来的?”他问母亲。
韦芝莉笑得很深,“我专程来给萧澄道喜的,怎么眼前也就你一个?”
“你总得把欠我的遗产都吐出来。”冯文昭心想,但表面上仍是用笑容搪塞过去,果然,接下来母亲说起了那些法律和官司,说起他死掉的亲爹,侯爵马上知道了,他斟酌起词句,暗示母亲如今不同以往,她没法再凭借着各种正当或不正当的关系压他一头,要是不想再平白多掏律师费,最好把冯家那些本该由儿子继承的房产、土地和股票还给他。
但母亲再这件事上脸皮也不薄,她看着还年轻,有时候乐意让别人将她误认为冯文昭的姐姐,现在却刻意使出过来人的语重心长,“文昭,妈妈也是为你考虑,你过分地让外人干涉到家事里来了,最近我听到了很多不好的话,人家都讲呢,你叫萧澄和他那个小张律师教唆到不行,连一家人和睦这种基本的脸面都要撕开”
“谁都教唆不了我,您看着吧。”
“我看着呢,你啊,和阿宁有时候还挺像,实打实的傻瓜。”
“对不起夫人,失陪一下,我得去和自己的在一起了。”侯爵抢先寻得好借口,断开了惹人心烦的对话,觉得萧澄也有些便利,可很快他就不这样想了。
面对花园的环形沙发上,他的正坐在两个之间,三个人议论着些什么,声音听不很轻,但偶尔的笑语搞得冯文昭很不自在,侯爵自认不是守旧的人,觉得不过是社交也没什么,但萧澄说的东西——在被听清以后,却丝毫不配他们身处的这个圈子,倾诉自己在婚姻里的委屈再是失礼不过,别人祝福着他们的孩子,只是冷笑,说丈夫把太多爱分给别人,说刚刚那个送点心的男仆是怎么被侯爵在没有推荐信的情况下收用的,冯文昭都要替坐在萧澄旁边的人感到难堪了,这些花花公子就是再混日子,他们的时间就算再不值钱,也不该如此浪费。
“二位来得早啊”冯文昭上前打招呼。
一个年轻的率先开口,“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当时我再海外,就听说你结婚了,没想到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你们这连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