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东西,必须走向某个地方,而在那道门的守门人庄严而尊重地阻止了他们,禁止他们通过时,这些东西会不会被迫消失或者被直接丢弃?
“或者说——”哈利说道,他直直地看着德拉科,看着德拉科定定望着他的眼睛,不试图去里面寻找到一些他想要的,或者害怕的东西,也不试图去读懂德拉科那里面的情绪究竟是什么——而那东西又为什么存在,它会存在多久,因为在这一刻,哈利感到,他被一种彻头彻尾的迷茫——一场看上去像是要马上来临的暴雨与暴云所困住了,他在这个黑色的夜晚,被他自己——以及这个夏天所困住了,他曾经无数次地,马上地快要摆脱它们,但是又因为无数个原因,无数个理由重返这里,恐慌不安地注视和无力地感觉那一切——
“要是有一天,我们自己想要分开呢?”哈利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将那句话问出了口。
要是夏天结束了——是否代表着一切也已经结束,那些存在于他们身上的魔力,那些几乎像是魔法般的感觉,那像是慰藉般的、互相安慰的情绪——一整个漫长的,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炎热季节——那像是永存的、绝不会消失的妥协——
如果夏天结束了,他们之间也会结束吗?如果当那橙色的,暖洋洋的感觉消逝了;他们曾经一起看过的影片已经无法彰显它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时所散发的魅力了;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没有干透的,被太阳灼烧的发出难闻气味的柏油公路终于投身用于公路用途上,无论是谁都可以走上去,而非他们两个只是为了打架才跌倒在上面的男孩;他们曾一起踩过的,因为汗水和热水的蒸汽,以及散落在地的洗发液,沾有干涸菠萝啤酒味道的衣服而升腾出奇妙气味的浴室终于因为回忆的消退,而渐渐褪色,而整个夏天,在当秋天和冬天——霍格沃茨的一切——甚至成人社会的一切涌向他们,开始变得微不足道时——会怎么样?他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过去那样大吼和微笑呢——只因为他们无比了解彼此,就像世界上最固执、最不可理喻的少年朋友?这一切会怎么样?——夏天——他们自己?
哈利他感到他的恐慌在慢慢蔓延。
他低下头来——他想凝视德拉科,找到一个答案,但是,哈利又害怕凝视德拉科,假如德拉科不知道——或者那个答案和哈利想要的完全相反呢?也许在今天,在这个祝福、快乐、夏天并齐,甚至承诺也降临的夜晚,哈利无法承受任何一点可能会出现的悲伤,现在,他甚至开始有点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疑问说出来?难道他不能无视它吗?就像以往无数次用暴躁来掩饰悲伤一样?他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变得这么喋喋不休和怀疑主义,仅仅是因为一种游移不定的感觉?
他等待着德拉科的沉默,以及“波特,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的回答,并且准备好等德拉科说完这个后,他立刻假装没有事发生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无所谓和不在意的微笑。
然而,似乎德拉科不打算这样做。相反地,哈利感到,在麦田里,这只有旷野一样的——无尽的平静里,德拉科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的耳垂,接着,德拉科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耳垂,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那感觉抚慰了哈利的悲伤,让那悲伤变得稍微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