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花苞的手强劲有力,阿箩却没觉得头皮疼,七爷肯带自己去她乐的了不得,和抱腿一样抱住七爷一只手臂:昨日七爷给的桂花糕甚好吃,阿箩都舍不得吃。
所以你就把桂花糕埋到土里?谢必安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谢必安抽回手,阿箩又抱住:不是埋,是种,咱地府的土肥沃,过几日就能长出桂花糕了。
谁告诉你的?接连几次抽回手都被阿箩抓住,谢必安干脆拿出哭丧棒来威胁她,松手,一介婢女,抱主之臂,何来的规矩。
他不厌阿箩亲近,只是这等靠rou的亵狎事情需避人耳目。
阿箩见哭丧棒,松了手,若无其事地来个反侧欠伸,不高不低地飘在谢必安身旁:不是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那种桂花糕,一定会得桂花糕呀。
阿箩自信满满地回话,不知信心从何来,种桂花糕只怕埋在地上的桂花糕已经变成泥土了。
谢必安无从置喙,心里笑了几声,也不和她分辨,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不伤人的话:你倒是会举一反三。
能出地府,阿箩心情太美,不觉喜形于色,捂着嘴格格清笑了几声:七爷谬赞了,其实这叫知识渊博。
是挺渊博,七爷都没听说过。途中谢必安想起范无咎的衣服在自己府上,没有洗,于是曲折数武,折到范无咎府上翻出一件崭新的黑衣黑帽捎上。
阿箩盯着黑衣许久,问:昨日七爷为何要穿八爷的衣服?七爷,前几日穿黑衣蒙面的是不是你呀,你为何要这样呢?
阿箩随口一问,却问中了心事,谢必安不凉不酸道:多嘴。
前几日被大黄这只恶鬼咬伤了,手腕,脚踝上都是大黄的齿痕,阿箩知道了一定会敲锣打鼓告知酆都城所有鬼魂,她心上藏不住事情,索性就宿在无常殿起疾。
范无咎说她吵耳闹心,一座城都是她的声音,口喊想念七爷,七爷快回来。
酆都城没有规定说鬼魂不许吵闹,罚又罚不得,闹得阎王险些就地拟一条规矩,拟一条不许吵闹的规矩。
每回谢必安出城,阿箩都是如此,她生性就是如此,死了快一百年了也难改。
是啊,她死了快一百年了,很快就要去投胎住世,快活地当个有血有rou的凡人了,掐指算算,明年就该走了。
谢必安恍惚中一念而来,伤未好,便换个身份回来看看她,然而每次回来,都看见她和Yin兵鬼差如火如荼地打交道,心里有点酸,养了她近一百年,她说的想七爷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将到城门的时候,阿箩来了Jing神,摆出一副傲然的架子:赵源说七爷一定不会带阿箩出地府,嘿嘿,今日阿箩就要大摇大摆与七爷走出地府,嘿嘿。
在众目睽睽下,阿箩挺腰抬胸走出了城门,但赵源不在,她心里奇了个怪,飘几步路就拗颈看一看城门,嘀咕:怎的今日赵源不在?
阿箩三提及赵源,谢必安不太高兴,冷了半边脸,撩衣拨步前行:不想出府就回去。
七爷等等阿箩。阿箩反应过来时七爷已离自己好长一段距离了,她嗖的一声飘过去,飘太快,弄得周遭的气氛氤氤氲氲如堕梦境。
谢必安从地府去人间不消经过前面七站,目闭嘴动,念个口诀,二人就到了一座土地庙。
土地公土地婆见七爷,把臂躬身曳杖来迎,范无咎与二狗子在土地庙里等谢必安多时了,阿箩见到范无咎,礼貌行上一礼:八爷安好。
今日八爷穿着七爷的衣服,阿箩魆魆地看了好几眼,七爷穿黑衣白衣都好看,八爷穿白衣与七爷相比,可是等而下之,等而下之也。
她想问八爷为何要穿白衣,想到七爷说她嘴太多,她不敢问了,就是嘴里有话想说些什么,不说心里难受非常,她飘到七爷身后偷腔说:还是阿箩的七爷穿白衣最好看了。
七爷穿上白衣,像极了一位诗压肩头,谈词爽朗的文人,再往上说,就是一位飘飘然有凌云之态的大人,越看越有滋味。
地府里镇日昏黑无亮光,长居在地府的阿箩没有日夜之分,只知道城门开了算是朝时,城门关了算是夕时。刻下人间天才泛亮,阿箩趴在窗边看袅袅初生的太阳,天色每亮一分,她会发出不小的惊叫:啊啊啊天亮了,七爷天亮了,亮了。
范无咎见阿箩颜色惨改,指着趴在窗沿的阿箩问谢必安:小白你带她来干甚?吵耳又碍手碍脚
说到一半,想到阿箩很快就要投胎成人,呆在小白身边也没多少时日了,便草草住了嘴。
一面是范无咎的质问,一面是阿箩的惊呼,谢必安镇定如恒,交过黑衣黑帽,翻开手中的册子,指着一个名字岔开话:时辰快到了,快换衣裳吧。
范无咎撇撇嘴,到暗处去更衣。
阿箩两手捧住一缕照射下来的金光,想捧到谢必安跟前,她足够小心,大气都不敢喘,可捧到暗处时金光就会掉到地上,她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果,只能招呼谢必安到亮处,连抓几团金光,张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