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這門生意進項驚人,黑道白道都有份經營,誰敢壞事誰找死。
得知趙野能全身而退,原婉然如釋重負,靜靜抱著丈夫。不一會兒,她不期然想到黑擂台讓同齡人比武,而趙野叫起乞兒頭那幫乞兒,前頭冠了個小字。
她問道:相公,你打黑擂台那年幾歲?
十二三歲吧。
她變了顏色,怎麼、怎麼能讓小孩子互相殘殺?搞黑擂台的賭坊,看黑擂台的賭客,那些人自家沒兒女嗎?
趙野淡淡道:別人的孩子死不完。
賭坊甚至擔心小孩子狠不下心廝殺,妨礙賽事精彩,便定下半個時辰的比武時限。過了時限,倘若雙方未分出勝負,便稱平局,放打手進去收拾比武者。
很多孩子求生,到末了不能不拼個你死我活,但甫出場時,大多下手會留幾分餘地。
正因如此,那日他和乞兒頭對打,場內一眾賭客樂壞了。
他跟乞兒頭冤家相遇,格外眼紅,兩人上場便鬥雞一樣你來我往,拳拳到肉,彼此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當他按倒乞兒頭,較量看似勝負在即,賭客們嘶吼喝采,喊聲沸天。
揍,往死裡揍!
打死他!
殺,殺,殺!
他將乞兒頭壓制在地,鼻端撲來濃重鐵銹腥味,來自自己和乞兒頭臉上身上的鮮血,也來自兩人身下的石板地上。擂台地面教過往數不清的鬥雞、鬥狗和比武者以鮮血滋養過,一灘灘血往地上淌流了又乾涸,乾涸了又淌流,地面都給染黑了。
乞兒頭的臉教血液澆成的黑地一襯,扎眼映入他眼簾,那傢伙滿面鮮血,眼淚鼻涕嘩嘩地流,衝淡幾道血跡。
別殺我,我娘病了,等錢救命!乞兒頭在劇喘的空隙中求道。
趙野高舉的拳頭在半空一滯,他恨歸恨乞兒頭,但那傢伙的母親等著她孩子掙錢回家,延醫治病。
這一遲疑,乞兒頭趁機揮拳,一記砸在他太陽穴。
他兩眼金星亂蹦,腦袋嗡嗡響軟倒一旁,乞兒頭翻身拳落如雨,每記拳腳都直衝要害,意欲直取性命。
他挨了重重幾下,一時縮成一團動彈不得,乞兒頭笑了,蠢材,我娘沒病!又朝他臉上吐濃唾,野種,我出去就送韓一給你作伴!
野種,趙野目眥欲裂,那個生他的女人就是這麼叫他的!
乞兒頭不但用這賤稱叫喚,還打算再害他大哥!
登時他新仇舊恨一併發作,不知那來的氣力大喊一聲,甩開乞兒頭箝制,兩人再次扭打成一團。貼身肉搏一陣混戰,他撕咬下對方耳朵。
啊乞兒頭哀嚎,聲音幾乎不像人,拼命掙脫退開,十指捂不住耳根鮮血泉湧。而趙野嘴含殘破人耳,大半張臉全是血,容貌猙獰。
擂台場內鴉雀無聲,彷彿通通噤住了。
下一霎,歡聲雷動,眾人拍手叫好。
乞兒頭耳根血流如注,頭面受了大創劇痛,身上勁力彷彿也隨之奔洩殆盡,肉眼可見精氣神迅速萎怯了。那傢伙轉身往擂台外衝。
擂台外沿一圈幾支幾丈高的木柱,柱子之間張開粗繩網,防止比武者臨陣脫逃。乞兒頭奔向繩網,攀住繩子往上爬。
趙野恨意正烈,吐出人耳,追過去要拉下乞兒頭,到了網下,無意瞥過網外一干看客。
繩網後,看客們無論胖瘦老少、布衣錦袍,一張張臉油光發亮,紫脹通紅,撲在網上看他和乞兒頭的熱鬧,睜亮眼睛咧開嘴巴,只差沒流口水。
那些人見乞兒頭打算逃跑,猛地鼓譟起來,粗言穢語紛紛出籠,好像乞兒頭犯下十惡不赦之罪。這其中屬乞兒頭爬上的那片網,其網前的看客最不客氣,抓住繩網猛晃,要將人抖落地上。賭坊打手舉起削尖竹竿穿過繩網,作勢戳刺乞兒頭,好趕他下地。
別啊!乞兒頭哭喊,滿堂賭客大笑,幾乎像野獸嘶吼,搖網更起勁。
乞兒頭伸手至附近木柱想支撐身體,啪啪啪留下幾付血手印,慌亂中沒抓穩網子,摔落地面。
他恰好站在乞兒頭張臂能帶到的地界,加以自身亦精疲力盡,受這一撞,也給掀翻倒地,兩個人後腦勺雙雙磕上石板地。
他的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朦朧,忍住暈眩噁心轉過頭,乞兒頭就躺在自己附近,雙目圓睜,鮮血由其腦側溢出地面,殷紅的濃漿再一次染浸石板地。
他漸漸半昏半醒,不知哪個殺千刀踹他身子。他試著爬起,卻只能稍微動彈。
冷漠的話聲從他身旁上方傳來:這個沒死,另一個?
別人應道:沒氣啦。很稀鬆平常的口吻。
第一個人道:抬回他家去。跟著拉起他的手臂,趙野勝出。
滿場賭客激昂喧嘩,趙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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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更新雖然大粗長,但偏灰暗,希望不會引發小天使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