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秋哪怕是不说不动牧青远自己也不敢动,后巷发生的事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牧青远不知道现在动了又能惹出什么事来。
季洺秋抱了一会儿,在牧青远腰上摸了两把:“刚刚就想说了,怎么瘦了不少?”
有些事没人提过去也就过去了,有人点出来就会化成委屈,牧青远声音小小的可怜兮兮的:“没时间像从前那样给自己炖rou吃了,粗茶淡饭的,天天活的像个和尚。”
季洺秋抱着人闷笑几声:“这两天我在这,正好给你补补。”他说着手就顺着腰往下摸,“上面下面都好好补一补。”
牧青远听完抬脚碾了碾季洺秋的鞋尖。
季洺秋不怕疼,随他踩:“刚刚芍阳的事还没说完呢。”
牧青远一听这事就来气,脚下更加用力,终于把季洺秋踩疼了,一抽脚身子顺势往后倒了下,声音还挺大的一下抱着牧青远撞在了背后的门上。
院子里的江柳看了眼闹出动静的卧房,颇为头疼的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踩也踩过了,说吧,芍阳为什么不告而别?”季洺秋干脆倚在门上,对怀里的人继续斤斤计较。
“我去了,”牧青远解释道,“你那管家说你进宫,我等到日头偏西你也没回来,就回林下意去了。第二日一大早雇好的马车就在客栈门口等,来不及再去你府上跑一趟。”
季洺秋还是有些不满,但总比牧青远没有道别的心要好。他抱着人上下其手又吃了会儿豆腐,终于把人放开了。
“你和殿下能在这儿呆多久?”牧青远有些不自在,卷了卷袖子问。
季洺秋笑了:“舍不得我啊?”
“说正经的,能呆多久?你们不是征兵路过么?”牧青远白他一眼。
“陪你把这边的事解决了吧,说是征兵,其实是带嵇汀练练手。”季洺秋说道,“不过我觉得我这点人,真出什么事了不一定够。”
牧青远心中一动:“出事?你觉得能出什么事?”
“席氏如若是山贼,和她交好的王大虎最有可能的是什么人?”季洺秋推测说,“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连王大虎也是山贼出身了。他若是山贼,绸琼县衙里的人又是什么人?再加上王大虎现在还逃了……”
牧青远看季洺秋慢慢说出和自己心里一样的推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卧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嵇汀在门外大喊:“你们两个别风花雪月了!死了!有人死了!!”
牧青远一惊,连忙推开门:“谁死了?”
死的人是于志新,他把中午牧青远给他带的饭吃的干干净净,盘腿坐在地上,拿筷子穿喉而过自杀身亡。
于志新的眼睛圆睁,直瞪着房顶,死不瞑目。
于志新的血顺着脖子流到地上积成一滩,死相可怖。
牧青远的脸色比起死人也没好到哪去,他站在于志新面前用手探了探鼻息,一甩袖子去了隔壁关着郑敬的房间。
牧青远Yin着脸,看着郑敬:“于志新死了。”
郑敬手里的筷子一下掉在了地上,他怔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低泣起来。
低泣声渐渐变大,郑敬捂着脸呜咽着擦了把眼泪:“我们都是该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吧。”他说着跪在了地上,对着牧青远连嗑了三个响头,“令尹大人,吴阳当年未参与剿匪,与此事无关,还请放了他吧。”
牧青远低头睨了他一眼:“事情还未审清,哪是你说放就放了的?”
郑敬跪着,抬头看向牧青远:“大人还有何事不明?郑敬言无不尽。”
牧青远让身侧人退下,屋中除了他和郑敬就只剩季洺秋和嵇汀两人。
关了门挡住门外的光,屋内一下暗了下来,牧青远还未想好从哪里问起,就听季洺秋沉了声音:“我且问你,整个绸琼县衙,除了你们几个从景州来的巡检司旧属,剩下的,可都是山贼?”
于志新已死,郑敬好像也没有多少贪图苟活的意思,他答的落拓:“不全是,我只知王典史和几个衙役是。一年前山上剿匪,席氏早早将剿匪计划交代给山寨大当家王大虎,设陷合围陈大人。巡检司除了我们七个愿投降苟活的人,剩下的弟兄都死了,武屏山的山贼就此下山,鸠占鹊巢,各个改头换面换了个身份过活。”
季洺秋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当日剿匪,山寨中有匪几人?”
郑敬回道:“二百余人。”
这下不只季洺秋,连嵇汀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说:“今日擒那典史来问话,不知道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牧青远早先猜测也是如此,自然知道这二人在说什么,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就算打草惊蛇,他们也应只是逃窜,不会惹出什么大事。”
琪国没有对外战事时,将领大多干的就是剿匪,季洺秋对此经验不少,他摇了摇头:“这些匪类就算回归山林,干的也是朝不保夕的营生,皆是些亡命徒。他们在绸琼能改头换面,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还有官阶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