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韦翮龄往雁崖城池走。韦翮龄回头看元曦身后亲兵队松松垮垮地行军,不由蔑然一笑。
雁崖城楼上挂满了灯笼,共七十二只,对应韦翮龄七十二高寿。王府内早已摆好宴席,对面舞台上唱完戏曲演杂技,流水的花样和美酒佳肴。雁王府亲兵的几个领军也坐在席上,拉着韦家军的人喝酒谈笑,请韦家兄弟多多提携。韦家军原是看不起雁王府的,但也架不住盛情款待,他们去哪儿都没这么被人捧着,几杯雁落河下肚,更是飘飘然起来。
韦翮龄也对雁落河颇为称赞,元曦便同韦翮龄说起了雁落河的来历。雁州原先的酒色泽浑浊,口感光是辛辣却没有酒的醇厚感,为此他将酒工连同他们的家眷都秘密收押起来,一番威慑之后,酒工们连滚带爬回到酒场,日夜钻研酿酒术,三年后便有了这天下一绝的雁落河。
韦翮龄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个雁王,小时候被养在故太后身边,是个智圆行方之人,若不是因为年纪太小,老皇帝定会将他当储君培养,本以为建牙开府后该历练得更端方才是,没想到扔到这边远之地,反倒变得比在皇城还骄横。这样的皇子,也只配做个纨绔,能有什么出息。
他心里默默想着,眼睛却在席上搜罗,找了两三圈没看到谢艾,见元曦喝得半醉,便问道:“听说去年谢家给殿下送了两个人过来?”
元曦醉醺醺接口:“是啊,一老一少。老的那个整日抱着雁落河不放,好几次喝酒误事,被我打发到雁凉当个主簿去了。倒是那个小的,叫谢艾,生得那叫一个俊俏,只可惜啊”
韦翮龄追问道:“如何?”
“这样的美人,本王怎么能不收入囊中?可是自从将他收进内院,王府里就三天两头地出事,不是这个楼走水了,就是那个院子里冒出一条巨蟒,搞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我派人找了术士来看看,术士见了那谢艾就三叩九拜。再去雁凉禅寺找了得道高僧来看,说谢艾是如来佛祖莲花座下什么护法童子转世,任意亵渎不得,否则必有大灾大难。无奈,我只能把那谢艾当一尊活佛送进庙里,给高僧当了俗家弟子,长留禅寺清修,王府才得以太平。”
韦翮龄惊骇不已:“真有此事?”
“元帅若是不信,改日我带元帅去雁凉禅寺找那高僧说与你听,他老人家神神叨叨,我这种俗人是学不像,总之就是碰不得,碰了就要倒血霉。”元曦笑道,“若是元帅有意,将谢艾带走也无妨,我福气薄,镇不住这什么转世童子,元帅福泽深厚,倒是可以一试。”
韦翮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既是仙童转世,我等尘世之人岂可怠慢他。这么说来,殿下已经收过他了?”
元曦大笑:“当然,大战三百回合过了都。”
韦翮龄顿时失了兴致,他对谢艾念念不忘,不仅仅因为谢艾漂亮,还有谢艾身上那股清高劲也让他觉得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如今谢艾都被玩过,还被雁王肏熟了,那再得手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实话,谢艾也就一张脸好看,到了床上全然不懂如何伺候人,所以把他送出府,本王也没什么好惦记的。元帅可知雁凉极乐楼?”
韦翮龄点头:“如雷贯耳。”
“我雁州地瘠民贫,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极乐楼,揽尽举国美男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帐中秘术更是了得。绝非本王夸口,就是豊都逐风园的头牌到了雁凉极乐楼里,那也只能当个一等侍子罢了。”
元曦稍稍凑近,在韦翮龄耳边低语了一阵,韦翮龄当即抹开脸笑了,与元曦碰了碰杯。
韦翮龄急色得很,在雁崖待了两三日便耐不住要去雁凉,他暗中派去查探的参军也查不出雁王府有什么端倪,韦翮龄便不再上心,视察军政直接过场了事。元曦故意磨着他,在雁崖时不送半个歌姬小倌过去,等到了极乐楼直接为韦翮龄包场。韦翮龄见着如云的美男子跪在榻下任意挑选,登时两眼放光。元曦示意之下,身着薄纱彩衣的童倌和侍子们如同云霞一般一拥而上,团团搂着围着韦翮龄倒入帐中。
元曦退出房中,由门外等候的朱师傅引路去极乐楼的后院,谢艾正在那里。
极乐楼如同花哨的侍子一般装饰得霓彩光华,后院却古朴得很,春日小雪下银装素裹,像是寺庙中的某间禅房。
谢艾披着长发,坐在案几边面对着铜镜发愣,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有些认不出。他虽然瘦弱,但脸上还是有一两分肉的,可自进了极乐楼每日就只有一碗药汤喝,把脸上最后一丝圆润给消了。斜月给他化了淡妆,虽只是描眉扑粉稍作修饰,镜中人的容貌竟生出几分妖艳,刺人眼眸的美。
谢艾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他害怕,打从心底里恐惧,怕自己不止今夜,恐将来都要以此面目示人。
“公子气血不足,”斜月手指上沾了一抹胭脂,为谢艾轻点在唇上,“用这个就能显气色了。”
“我托你准备的酒,备下了吗?”
极乐楼中有许多药酒,多是催情的春药,药性越强,人就越忘形。有一种叫帐中尖的,药性极强,极乐楼里喝过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