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元曦知道此事怪不到斜月头上,便让他先退下,自己坐在座上生闷气。他已有十多天没见谢艾了,谢艾不出昭君水榭,他也不能去水榭找人,就只能这样僵持着。一次次往水榭里送衣裙送春宫图,都是为逼得谢艾忍无可忍告饶,
元曦冷着声音:“我明令过你什么?”
谢艾扯了扯嘴角:“我生得有那么好?”
谢艾笑了笑:“傻不傻,我难道没有老的那一日吗?生有一副好相貌大多算好事,可什么才是持久珍贵,不会为岁月所侵蚀的?斜月,你再仔细想想。”
晚上谢艾照例泡香浴、敷脂膏,斜月问他看了多少本,谢艾说今日头疼,看不进书,改日再读。这话传到元曦耳朵里,换来元曦面色稍霁,也就没再往昭君水榭里送东西,老神在在地等着谢艾过来请罪。
“这是要做什么”
春宫图是看不下去了,他从来过目成诵,现在只看了一张,那两个男子苟且的画面就深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若是二三十本春宫图全读完了,只怕他要变成淫魔。
谢艾收到书原本有几分展颜,可一打开刚看了一页就倏地收回了手,元曦送来的书,本本都是春宫图,满纸满页的淫乱画卷,不堪入目。
斜月退下,谢艾看着堆在案几上的春宫图兀自沉默,良久伸手拿了一本重新打开看,书中两个男子交合,一个衣冠楚楚坐在太师椅上,另一个则敞着下裳坐在男子腿上,双手扶着男子肩膀仰头吟哦。画中的男子面目含春,谢艾亦是面红耳赤,他扔下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是何意?”
“自然,侍子们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可不得每日每夜这么一套流程下来,以求容颜永驻。”斜月笑道,“以前在极乐楼,还见过两个侍子为一瓶玉容膏唇枪舌战的,不过他们再怎么争,就算每天敷个十遍,也不及公子一半韶颜。”
“是殿下赐公子香浴。”斜月示意屏退一众婢女,上前为谢艾宽衣,“公子莫怕,只是泡个桶浴罢了。卷丹清肺利心,安神补眠,迷迭香镇静消痛,公子用过浴后,定会好眠。”
斜月歪了歪脑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谢艾说的是什么,转头去拿面脂给谢艾细细抹上,等谢艾出浴后再用脂膏给他涂抹全身。谢艾只觉从头到脚都像糊了一层猪油,浑身黏腻得难受,但也只能忍着,就寝后穿着侍子用的寝纱在榻上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下。
亵裤,再把裙子穿上遮掩住下体。
谢艾想起那一夜雁泉赐浴,问道:“是否用浴后要陪侍殿下?”
凉丝丝的清露印在脸上很是舒适,谢艾后脑枕在桶沿上,半合着眼皮望着案几上的瓶瓶罐罐:“那些也是侍子们要用的吗?”
“奴才不敢骗公子,我自小在极乐楼长大,一年一个头牌,什么样花容月貌的侍子都见过,可鲜少有能胜出公子的。且公子年纪还小,待到十八九岁时彻底长开了,那更要了不得。奴才会天天为公子敷玉容膏,让公子永葆青春。”
等了近十日谢艾也没踏出水榭一步,元曦实在沉不住气了,召斜月过来问话,才知道谢艾虽然读得慢,却也一页一页在读,就在前夜,谢艾梦遗了,半夜起身收拾的床铺和寝纱。
斜月小声答道:“这是殿下送来的,说让公子好好研习”
夜里谢艾刚要歇下,斜月端了一盘子瓶瓶罐罐过来,有清露、面脂、唇脂,加之熏香和桂花油。仆役运进来一座浴桶,婢女们往里头注了热水后再撒上卷丹花瓣,最后滴两滴迷迭香油。
谢艾明白了,便利索地盘了发束,脱光了衣裳,由斜月搀扶着入了浴桶中。浴桶里很热,谢艾整个身体埋进去,很快额际冒汗,脸庞通红。斜月为他拭汗,完后又取了另一块丝帕,将清露倒在丝帕上,手脚轻盈而利索地给谢艾从额头到脸颊、下颚,逐一反复敷脸。
斜月吓得连连磕头:“回王爷殿下,极乐楼送来的浴花都是有催情药力的,公子已经泡了十多天了,白天读着春宫图,夜里浸着香药,加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个年纪,梦遗了也并不奇怪啊。奴才发誓绝没有动过公子贵体,我万万不敢亵渎公子,也不敢教公子自渎,请王爷殿下明鉴!”
没了亵裤,下裙除了衬底是丝绸做的,外头都是薄如蝉翼的纱,谢艾行走间只觉得下身凉丝丝的,生怕一阵风吹起裙摆,故而只肯在不透风的内室里练走路。斜月给他示范了几遍走姿,扭着腰肢,微微摇着肩膀,每一步都要把胯往前送,再像踩在云上一样轻盈点地,纱裙飘逸,步伐体态比姑娘家还婀娜多姿。谢艾笨拙地学着,在内室里兜兜转转两个时辰,走到后面别扭得难受,自己原先怎么走路的都一时转不回去了。
清早斜月照例去暖阁回话,他教了些什么、谢艾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一回给元曦。元曦看谢艾毫无悔过之意,料想谢艾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让商回去雁苒阁取了好几十本书,令斜月带回去给谢艾。
“不是,殿下今夜不在王府里。香浴是侍子们三五天就要泡的,一来为了消痛,二来为了滋养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