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豊都后谢艾发起高烧,韦府连夜去请大夫医治,但谢艾烧得几近人事不省。
当夜韦琛宿在金缕台,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谢艾床边,时不时就去探谢艾的额头。半夜谢艾浑身发寒,韦琛索性上了床榻,脱去里衣,抱着谢艾给他取暖。劳累了一天一夜,韦琛早有困意,可怀里抱着谢艾,韦琛便睡不着了。谢艾正在病中,他不敢擅动,只能借给谢艾取暖为由,把脸埋进谢艾颈项间,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手摸到谢艾小腹处解开亵裤系带,手指在那处流连片刻后,又给他重新系上。
第二日清晨谢艾迷迷蒙蒙睁开眼,见自己睡在韦琛怀里,立即清醒过来。他大病未愈,头还昏昏沉沉的,一坐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韦琛被这番动静弄醒,一睁眼便去摸谢艾的额头,还是有几分烧,但比昨夜好多了。再看看谢艾,抓着被子缩在床头的样子,惹得韦琛心情大好。
“禾青,你闭上眼睛,我要穿衣。”
谢艾连忙低下头闭上眼,口中不敢置信地问:“你就寝时不着寸缕的吗?”
韦琛笑了笑没有答,他昨夜没脱亵裤,但他血气方刚的,清晨醒来下身正支着帐篷,怕吓坏谢艾只能哄他闭眼,趁谢艾低着头的时候韦琛迅速下床背着谢艾穿戴好,下身热意也退去一些,可一转身见谢艾长发披肩低头的模样,韦琛又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无奈之下,韦琛只好命仆役为谢艾洗漱,自己回屋冲了一趟澡。回到金缕台时谢艾已经穿戴整齐,只是依旧气色不好,整个人病恹恹的。
眼下除了谢芝,能让谢艾提起兴致的也就是书了,韦琛的书房里有十几本谢艾从未读过的兵书,但住下半个月有余,谢艾已经将书读得烂熟于心,再也没有新书可看。
“我父帅书房里还有许多藏书,但平日父帅不许我随意出入书房,只能等他回来求他借兵书来看。不过好在父帅过几日就回来了,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别着急,明日我再去黄金屋淘点书来。”
那些他曾经在黄金屋争分夺秒读的珍本,都被韦琛买回来了,韦琛这样为他打点,谢艾心里过意不去:“所谓温故而知新,就是要读那些已经读过的书,反复地读,反复地从中学习。你给我的那些书够我看了,别再为我张罗了。元帅日理万机,我拜会一回便是,不该多打扰,也切莫为我借书了。”
韦琛笑道:“这还不是怕你闷着了”
谢艾淡淡一笑:“闷不了,这比我在谢家的时候藏书多得多了。”
一想到谢家,谢艾面色沉郁下来。
韦琛双手轻扶住谢艾肩膀:“我带你见我父帅,也是想给你谋个差事,禾青,你可愿意从军?在沙场上挣出一番军功,届时不用靠谢家,你也可以在立足朝堂。”
谢艾有些愧疚地看着韦琛,他从未想过入军营,也知道自己长短,舞刀弄枪绝非他所好,上阵杀敌亦非他所长,故而从来没有过从军的打算,可面前韦琛热切而诚挚地看着他,令他不忍直言拒绝,只说容他三思。
谢艾还发烧着,韦琛夜里又宿在金缕台,这一晚,他直接命人将自己的寝具送上了谢艾的床。谢艾原本不同意,但架不住韦琛软磨硬泡,再不点头,只怕韦琛要在他房中打地铺挨一夜,无奈之下,谢艾只能乖乖与韦琛同寝。他白天时不时地休憩,到了夜里有些睡不着,便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色,想到谢芝,不由轻声叹息。
“禾青,还不睡吗?”
身边躺着谢艾,韦琛一时不愿入眠。
谢艾转过头来看看韦琛,淡淡一笑:“一会儿便睡着。”
月光下谢艾的轮廓更显孤寂,韦琛忍不住伸手去摸,从谢艾的额头,烧热,到鼻尖,微微有些发凉,指尖一一描绘,快落到唇上的时候,韦琛微微吸了一口气,把手移开了。
“禾青”
“嗯?”
韦琛感叹:“你生得真好。我真该为你打一副耳坠的,要琉光翡翠,衬得住你肤白。”
谢艾愣了一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韦琛认真道:“真的,我再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了。”
谢艾沉默片刻,说道:“儿时祖父闲来到书房考学,许是我课业不佳,不值他提点,所以祖父从未过问。后来有个师傅替我问了一句,祖父说,‘唯皮相可一观尔’。”
韦琛立即直起上身,打抱不平道:“你祖父怎么能这么说?”
谢艾依旧躺在床上,他的声音听着比白日清冷,娓娓道来:“那时我听了,回去便勤恳读书,希望有一天祖父考学时能答上一句。后来有一回,祖父考了一句《墨子》的话:‘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
“你答上来了?”
“嗯,答了,满座无人回应,我便张口答了。答了一遍,祖父不语,我又答了一遍,便被他呵斥出去了,说我没规矩,让我在小佛堂跪了半个时辰。”
“真是岂有此理!”韦琛怒坐起身,“禾青,你就听我的,入我韦家军,随我去沙场,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