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绿衣河闷头流淌,河水黑色的皮肤被霓虹灯光凌迟,闪着金银光的肌体一块接着一块,翕动个没完没了,在城西的这些地带上,原本尽是些低洼的shi地、sao臭的沼泽,但帝国的首都是个正在生长的怪物,它已然吞噬了它们,并从中攫取养分,绿衣河在这一段原本表现得像个质朴的红脸蛋牧羊女,而今她浓妆艳抹了起来,只是下游首都老城区的居民们会向市政和警局抱怨那些顺流而下的死婴。
河畔几座建筑的立面上堆满了一切不自然的螺旋曲线,门廊立柱自上而下都裹着浮雕卷草,如果在月色冷清中,再加上有河雾飘荡,那才算是能冲淡楼宇的古怪气质。眼下什么都过于热闹,反倒显得像个货运码头,岸边的汽车和灯光都很拥挤,河上游船中那些婉转的嗓子和缠绵的乐音也缠成一团。
轿车在车流中蠕动了许久,终于挤到了前方,门童殷勤地上前,见了来人的模样却愣了片刻,年轻女子涂了满嘴猩红油亮,高昂着头谁也不理就下了车,“去叫你的主子。”她对另一个前来迎接自己的仆人说,把帽子上的黑色网纱拉下遮住脸,仆人想替她拿外套,却空了手,“要不了多久。”女子说完不由地做了吞咽的动作,因为身材矮小,她把小巧的脑袋扬得很高,立领衬衫卡住她细长的脖子,由领口延伸到胸部的褶皱上下起伏,为了镇静自己一般,女人又假装看了一眼腕表,“老板娘今天非得见我不可。”说完,她又无可避免地要咽自己的唾沫了。
仆人也不拖延,只领女子绕开大厅中喧嚣嬉闹的一众男女,金色水晶灯照耀不到的地方,两人前后沿着一道窄梯上了楼。大厅中堆积着钢琴、竖琴、锦缎面的长沙发,四壁挂的画作要么是些恢弘的山水,要么是些很上品格的历史画,俨然是老派贵族大宅的情景,然而楼梯导向的地方却完全背离了被赞赏的格调,密密麻麻挂满走廊的面面镜子渗出暧昧的黄绿色,许多尺幅不一的复刻版画就直接贴在镜子上,女子走过长廊时,影像不断被两旁的镜面切割,她听到哭声迎面飘来,立即握紧了手袋,又难以自控地活动起自己的喉头来,仆人在前头停下了,她也跟着站住,有张色块浓烈的画晃晃悠悠地粘在镜子上,快要坠下去的模样,酮体惨白,好几根被画手恶意夸大的紫黑Yinjing正围着那块惨白施暴,女子终于无法忍受,她刚扯出嗤的一声,屋里的人便惨声嚎叫。
“您可以进去了。”仆人打开门,眼睛望向她。
“贵客临门!贵客临门!”
里头的人没等女子进去便大声打招呼,“现在想着还是彤彤小姐好啊,漂亮、聪明,一点就透,哪像现在这些货色,搞得我像个带幼儿园小娃娃的。”
女子站在门口时犹豫了,可刚刚引路的仆人直接将门重重关上,她用了一会才适应屋里暗淡的光线,几盏小灯靠墙瑟缩着,偷窥者的眼睛一般,目之所及却依旧是惨白的酮体,细瘦的少女躯体蜷缩在地上,“白瞎了这好nai子和屁股。”翘腿坐在桌后的男人不屑地评价,他手里拿着张长梢反弯的弓把玩,架势像个大段事官。“你能想到?她那底下死愣愣的,却是动也不会动,整个人也傻,话也只会讲些外省乡下的土话。”笑过后他竖起弓,试了试弦,空着对准女孩的方向比了比,现在那被称作彤彤小姐的才看见插在小女孩下体的东西。
“郑天德,你就还是这个畜生样子!”
“你呢?一只对着自己洞xue嚎叫的sao狐狸?”等郑天德暂时丢开那这弓,左右两个粗蛮打手就立刻上前来,将女子按进高背椅中。
“哎呀,你看你们这些狗奴才,彤彤小姐可是大殿下身边的红人,以下犯上可没有礼貌”假意斥责了手下一番,女子才算暂时获得了行动自由,可当她想站起来时,郑天德却又重重捺住她的肩膀,“你们最近倒也辛苦,赏你们和小姑娘玩玩吧,弄到里头去。”他还是对自己的手下说话,昏黑的屋子里此刻开出鲜红一角,原是还藏着房间在里头,女孩手脚被捆,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拖走时还一直朝着刚走进来的女人哭喊,她以为好歹有个什么人能救自己,现在那一角红色归于黑寂。
“我要直接和老板娘说话,你Cao什么心?”女子咬着牙,郑天德故意掀开她面前的黑网纱。“我妈妈很忙。”他贴到近处回答,鼻尖和女子碰到一起。
“繁忙得像个真正的王妃一样?怎么你总能逗我笑?”她一把推开郑天德,重新拉下面纱,“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你必须把我要的给我。”女子鼓足勇气开了口。
“虽然我们的大殿下死了,可你难道一点善后或抚恤也没有?不过别担心,美丽的小姐,哪怕皇室冷酷无情,您还可以回来重Cao旧业啊,要不然您发发善心去教会刚才的小姑娘?”
听到大殿下三个字被反复提起,女子终于激动了起来,“要不是”她还是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指向郑天德,“要不是你骗我,说只要用了那些药我看你就是叛国罪!该死的是你!现在我全想明白了,要不是你哄我去给大殿下吃那些东西,他他就不会”女人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感伤,“他怎么会死呢?他是那么好的飞行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