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春岚宫去!”显然是对王娘娘说的。
“我没有!”王娘娘不敢置信,过去对她宠爱有加的陛下,竟然会为一个不三不四的欲奴赶她走。她气得连“臣妾”都不自称了,直接大跨步走到了屏风旁边,用力一推,满屏的翠黛江山一倒,便露出隐于其后,皇上惯常抱着梁公子在其上寻欢的、不算宽敞的木塌来。
贵妃像亲眼目睹了两人在上头、颠鸾倒凤的情形一般,眼底溢出来的醋意怒意,多到快要无处可藏了。她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怨恨的骂声,立时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口。“皇上竟然竟然”她的声音发着抖,“南书房是列祖列宗召股肱之臣、商量军国要务的皇家重地,是皇帝潜心国事、天下政令皆从此出的圣洁之所,皇上竟在这里与这等低贱妖物行荒淫之乐,您就不怕祖宗在天有灵,见了心寒吗!”
“你给我闭嘴!”皇上忽然起身高吼,震得骄妃一愣,御座扶手被他拍得“砰”响。
王爷倒是端稳了那一杯茶,杯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晃一下。他在心里头感叹:唉,若是哪天他也寻个小双来,定要通过王妃的准允,否则王府上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从此再无自个儿的安生日子过喽——家和万事兴嘛。
就在气氛好似凝成霜块儿之时,谁也没想到一直不动声色的梁公子,竟会忽然开口说话:“娘娘有一句话说错了”
他气定神闲地搁下了墨柄,缓缓捋了捋细长的鬓发,目展眉舒地漾开一笑:“奴才不是霸在陛下的塌上承欢,而是张开了一双腿,日日夜夜地攀在陛下的身上作乐呢娘娘瞧见地上那碗水没有?那可不是皇上饮来补身的燕窝,而是奴才双腿间流的淫水,为陛下不知餍足的御口,亲自蓄的甘泉呢”
“你!”王娘娘点在空中的指尖,颤得简直要抬不动了。
这骚货竟是比她预想中、更加不要脸百倍,权且将羞耻当做了荣耀,连一丁点儿的廉耻之心都没有,这还能叫她说何去讽呢?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皮,怕是百丈箭矢都戳不穿吧!
“奴才的确是欠教训,”令皇上和王爷皆目瞪口呆的话来了,“恳请贵妃娘娘将奴才带回府上去,‘好好地教教奴才’,这宫里应有的规矩吧。”说着,他转过头决绝地望了皇上一眼,那一眼,像是在同人间作别。
(待续)
衍生文小双27
“皇兄就这样随他去?”即便是王爷这个旁观客,也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隔岸把火观了。
皇上这是在气恼里装出来的淡定:“呵,要去春岚宫学规矩这话,可是他亲口说的,既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好好地去吃吃苦头吧。”
一想起梁公子望他作别时决绝的那一眼,皇上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即便是只无规无矩的母狗,圈在身边如此锦衣玉食地养着、龙根独宠地疼着,也该是把他给驯乖了。他竟还是想着要逃开主人身边,去做那低三下四的流浪野犬。好啊,那就让他去吧,也叫他晓得晓得,做丧家之犬的滋味!
王爷语塞地望了皇上片刻,愤愤然抬袖压下一口茶,便不再劝了。
春岚宫里,一场教训方才揭开帷帘。
暂且代掌后宫的王娘娘,头上摇着凤钗,指上套着金甲,由三四个立在身旁的宫女太监伺候着,稳坐中堂。她的腰杆挺得笔直,她的笑容有些得意,她自认为皇上准她将小骚货带回来,便是默许了她将来,稳稳坐在凤仪天下的皇后位子上施威。
她的目光,如同涂了毒药的荆棘一般锐利,像要扎进梁公子好看的皮肉里、掏出两个窟窿,不过好在梁公子闲静如往日一般垂目视地,不多看她。
王娘娘一抬手,自有狐假虎威的嬷嬷,吊着嗓子替她高吼:“后宫三千,何者为尊?天下仰目,谁人为凤?娘娘贵为后宫三千妃嫔之首,整个后宫,自然皆以她的德行马首是瞻。小贱人你给我听清楚了,娘娘就是这后宫里的天,谁若是不敬天、敢与天斗,娘娘随意抬起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你!你要学后宫里的规矩,春岚宫的规矩就是整个后宫的规矩,娘娘说的话比天大,娘娘立的矩就是天法,你听懂了没有!”
梁公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王娘娘的面子有些架不住。
嬷嬷的话虽是这么说没错,可她想起临走前,皇上附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威胁,旁的人听不见,可她听得却是心惊:“你从朕身边带走的人,还要毫发无伤地原样带回来。稍稍教训一下可以,可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的,回头我一样不落,从你那个在兵部当差的哥哥身上讨回来”
得想个法子治治小贱人,可又不能做得太明显,起码不能留伤在外面。
不知内情的嬷嬷,还在言辞激昂地替主训示:“春岚宫的规矩有二:一,娘娘不喜宫人高声喧哗,大呼小叫地惊扰了凤听;二,娘娘不喜下人快步穿堂,慌慌忙忙地丢了仪仗。从春岚宫里出来的人,各个都必须谨言慎行,行事端庄,做奴才的,也要有做奴才应有的样,你听懂了没有!”
梁公子望一眼嬷嬷瞪圆的眼睛,想想娘娘站在南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