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嬴才踏入白岐殿,便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飞扑而来。
他向左挪了一步,下意识地就要避开。
却在小皇帝就要扑空的瞬间,又不知不觉地挪回了原地。
晋苏一把抱住何长嬴,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连两条腿都一并打了个叉,整个人竟然直接挂在了何长嬴身上,喜悦之情掩饰不住:“何长嬴!你可想死朕了!”
全然不顾周遭的婢女太监偷偷抬眼看来。
何长嬴寒霜的双目扫过,其中杀意直逼得他们垂下头去,才一剑鞘敲在晋苏身上:“叫皇叔!”
“嗷,痛!”晋苏大叫一声,却把人搂的的更紧了,“朕不要,你不过比朕大了两岁,为何非要倚老卖老?”
何长嬴忍着要将人掀下来的本能,敲了敲晋苏,道:“不叫就下来!”
他在沙场呆的久了,铁马金戈、长河落日、西风长沙的日子把他那清冽的嗓子磨的沙哑,也练的中气十足。
平日里闲谈都带着号令千军的气魄,威胁起人来更是有一股震慑的力量。
听得一众宫女太监只觉得小将军要翻脸动手了。
晋苏却稳稳地赖着,伸手却摸到何长嬴衣服上shi漉漉的,立即从他身上跳下来,趁机在何长嬴身上上下其手:“怎么浑身都shi了?”
何长嬴被他摸得心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似乎更沙哑了一些:“外面沾了露水罢了。”
“来人,拿衣服来!”晋苏立马吩咐下去。
他的手腕还被何长嬴捏着,便被迫看向他。
只半年未见,何长嬴似乎又长高了,皮肤黑了,身躯更健壮了,轻轻松松就把他的手腕给捏疼了。
眉眼也不一样了,本来的微扬的眉毛化作了一把剑,本来如墨的明眸化作了一道剑光,连嘴唇都抿做了冷漠的线条。
整个人英俊挺美,阳刚霸气,每一处都长成了晋苏喜欢的样子,他不禁喃喃唤道:“长嬴......”
这一声绵长又亲昵,听得人心尖发颤,将专心互相打量的两人唤醒过来。
晋苏见何长嬴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忽觉手腕上的力道又加了几成,似是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似的,终于忍不住痛呼:“嘶——”
何长嬴这才发现自己还捏着晋苏的手腕。
他状若沉稳的将他的手腕松开,心中暗骂,躲了这小子四年,本以为他总归会越长越英气,却不想竟长成了一副狐狸Jing模样,越来越媚气了。
晋苏抽回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然留下一道鲜红刺眼的抓痕,他举起手腕想向何长嬴控诉,却迎面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眸,突然间慌乱了起来——
他为何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看他?
白岐殿的气氛陡然诡异的沉默起来,周遭的宫女太监不明就里,一味的把头埋的更低,恨不得屏息隐身,免得被无辜伤及。
晋苏桃花眼里突然雾气横生,何长嬴一眼瞥过,只觉这人仿佛眨眼之间就要幻化成小狐狸Jing了,为防又被他迷的七荤八素,像刚才这样失了态,道:“太后命臣即刻启程伐逆,臣有旨在身,不便逗留,先行告退,请陛下恕罪。”
恰好这时,送衣服的宫人来了,晋苏接过衣服,道:“先把衣服换了。”
宫女太监在示意下鱼贯而出,只一会,殿内就只剩下他二人。
何长嬴:“外面仍有大雾,换了亦会沾shi。事不宜迟,臣先告退了。”
语毕,便转身告退,却听得晋苏气急败坏道:“怎么?太后的旨意是圣旨,朕的话便是废话吗?”
这小兔崽子,真是不要命了。
这白岐殿里里外外皆是太后的耳目,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让太后疑心?
何长嬴怀疑晋苏这几年大抵是光长样子不长脑子,忍着教训人的冲动,道:“臣不敢。”
“哼!”晋苏轻哼一声,双手绕过何长嬴的腰去解他的衣带,感觉到何长嬴浑身僵硬起来。
晋苏噙着笑,硬是将这个简单的动作持续了好一会故意作弄他,正得意,却忽然感觉到耳边有一股热气蔓延下来。
好像是何长嬴把脑袋伸到了他的脖颈间。
晋苏浑身战栗了一下,一抹红晕从脖颈一路沸腾道双颊,连眉眼都染得粉红了。
何长嬴的动作之持续了一瞬,他用内力给晋苏传了两个字:“慎言。”
晋苏浑身活泛的血ye突然凝固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将他的万般情绪都浇灭了。
晋苏苦笑一声,慎言慎行,十七年来他早已把这四个字深深的烙在了心口。若不是如此,他怎能活到今天?
或许他也不是活着的,他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连婚事感情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傀儡。
但他这种自怨自艾的苦笑很快就被眼底沁出的笑意所替代:“何长嬴,你这身材可真不错。”
何长嬴甚至怀疑刚才是他看岔眼了,他探究似的看进晋苏的眼眸里,这笑意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