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县知县衙门外头,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纯凑热闹的问:“这是干嘛呀?”
“这你都不知道,审王文元吶!”
也有只为了一堵姜狗儿真容的,悄声说:“这面相当真不普通,果真是天选之子。”
“可不是,你是没见过他手中的轩辕弓,据说是轩辕黄帝所铸,是什么上古神兵,可以千里之外射穿城门,普通人能有这种武器吗?”
“......”
姜狗儿正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道:“带人犯!”
两个起义军的年轻人将王文元带了进来,只见他衣衫破烂,头发蓬乱,脸上到处是血迹乌青,狼狈至极,显然已经被人痛打过了。
“狗官!”
“狗官!”
“杀了他!杀了他!”
外面各种污言秽语扑面而来,要不是有起义军在门口拦着,王文元大抵已经被打死了。
“肃静!”姜狗儿拍了拍惊堂木,里外顿时安静下来,他才问,“堂下所立何人?”
王文元讥笑地看着姜狗儿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呸”了一声。
没想到这贪官还挺有骨气。
姜狗儿没看到此人哭喊求饶的模样很是遗憾,颇为不满的给堂下的人递了个眼色,见王文元被一脚踢跪在地上,才居高临下的开口道:
“王文元,你身为豫县知县,却极尽贪残,为个人钱财,追逼租赋,灾害百姓,致使豫县民生凋敝,百姓民不聊生,所行之事甚于豺豹。”
“你可知罪?”
王文元死到临头,却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冷笑道:“全凭你一张嘴,你可有证据?”
姜狗儿冷冷一笑,将眼前的一沓口供扔向王文元,道:“你还有话可说?”
王文元草草一瞥,只见签字画押的都是衙门里的人,简直怒不可遏,冷笑道:“尔等暴民作乱,岂知不是你们屈打成招,故意抹黑我的?”
姜狗儿一双桃花眼眯起来:“你说的有理,在场有没有受他冤屈的,我今日替大家一并伸冤。”
“我!”
“我!”话音刚落,外头便有好几人争抢道。
姜狗儿随意点了一人。
那人一进大堂,便泣道:“我乃大同里一名屠户,我与我家娘子在东市开了一家rou铺,育有儿女一双。”
“原本生活和美,没想到这狗官见我家娘子长得标致,竟然公然欺侮我家娘子,还将我打成重伤。”
那人伸出手来,右手拇指与食指竟然没有:“我上告知府,不但没有人替我伸冤,还被这狗官知道了,被他砍去我俩指,致使我不能再握屠刀......”
“太惨了!狗官啊狗官!”
“我也有冤情!”这边话音还未落,便有人冲上来,起义军要将人拖回去,姜狗儿摇了摇头。
王文元平日里作恶多端,伸冤的百姓数不胜数,姜狗儿一一听完,心中悲悯,问王文元:“你可还有话说?”
王文元倒是胆大,引颈道:“你与我有仇,如今落你手里,不过一个死字,要杀便杀,哪来一副替天行道的姿态?”
他还敢说!
姜狗儿一拍惊堂木,道:“好,王文元擅用知县职权,以权谋私,财害百姓,其罪不可胜数,死不足惜。”
“我今日替豫县千万百姓伸张正义,判处王文元东市凌迟。”
“即刻执行!”
王文元这才神色惨白,瘫倒在地,被押走之前,竟还有力气对姜狗儿说:“姜狗儿,我之今日就是你之明日!”
“好!”大堂内外,有仇无仇的,有冤无冤的皆欢呼起来。
囚车一路驾到东市,全城的百姓也几乎一并跟去了,去看这贪官如何被片成rou片,极尽痛苦而死。
人群散去,只留下姜狗儿一人在大堂内独坐,他环顾衙门大堂,父亲被王文元折磨至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父亲惨死,母亲郁郁而终。
京城伸冤,颠沛流离,恶犬夺食的五年,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细想回忆。
若不是楚修一直四处找他,他大抵早已死在某个山林里,连帮忙裹尸的人都没有,累累白骨,也不知会在哪只狗嘴里化为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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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何事如此热闹欢腾?”被关押的楚修明显被周遭的喧哗声吵到了,放下书卷,皱眉问看守。
看守道:“应该是在审讯王文元。”
“是判了他凌迟处死,百姓欢欣鼓舞的声音。”姜狗儿突然出现,手上拎着食盒,面带笑意说道。
看见姜狗儿,楚修的脸色黑了下来,转过脸去,不愿多看。
姜狗儿把看守屏退,关上门,不以为意道:“他作恶多端,如今判处凌迟,百姓自然跟过年似的庆贺。”
“吃点东西吧,听说你一日都没吃东西了。”姜狗儿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摆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就好像平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