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看罢侧头呸了一声说:“看把他给感动的,抛下兄弟自己跑了还能把自己吹成那样,不讲义气他还有理了,要我看,这帮人遇着点什么事就想把别人拉来垫背,都不是什么好鸟。”
瘦猴的确是看得通透,这写日记的就是个得鱼忘筌卸磨杀驴的货色,他口中多说的那帮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凡他们能有半分如他所讲的那般义薄云天,也不会在半路死了个一干二净,就剩下他一个人到了主墓。
只是我总觉得有点不明白,他这日记中所说的“老四”除了开头那阵就再没有被提及过,若是老四一开始就被粽子砸死了,那他所说的“想来在那时他便已遭遇不测”又是怎么回事?这心得有多大才能对同伴的死无知无觉?
那“替了老四的东西”又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后半程的“老四”都是一只粽子伪装的?一只粽子只能蹦跳,又不能像人那般两**替着走路,怎么跟在他们身边那么久还没被发现?
我对着这日记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在心里暗骂这老货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却半件事也交代不清楚。
郑海荣这时还不忘调侃我:“怎么?看傻了?哎你还别说,他们这情况还和我们的挺像啊,又是走错路又是被绳捆的。我们打开头遇见的那具背着猎枪的老四,先前遇见的那具吊在半空的尸体是老二,眼前的这具是老大,诶——不对,老三呢?怎么没瞧见老三的尸体,那些飞蛾总不会把人吸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吧?”
我听了他这话,不知怎么就一个打了激灵,手上用力一捏,那几张脆薄的纸当场就碎成了粉。我没好气地回他道:“得了吧,我们可没人被虫子吸成了干。”说到此处,我忽然被噎了一下,脑中不禁回想起我在那飞蛾洞中遇见的那只怪物:虽浑身长毛,指甲尖利,匍匐前进,可却四肢细长,手脚分明,不是个人又是什么!
我额上当即冒出一片冷汗,面色也变得苍白如纸,脚下踉跄几步,差点往后栽去,还好稻子在后边扶住了我。
郑海荣看我脸色不对,忙问我怎么了。我暗暗握紧稻子的手,面上说着没事,心下却有了猜测。那只怪物,八成就是这日记里所说的被留在飞蛾洞内的老三,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还一活就是这么多年。我们在进入飞蛾洞时听到的那阵刺耳的刺啦声,没准也是他发出来的。
虽知道这墓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第五个人存在,可我也没心思去管那么多。那老三在墓里待了那么久,神智都不太清醒,谁能说清楚他是人是怪?我们自己说不定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还有那闲工夫去对一只半人不人的东西发善心?
不过郑海荣说这日记的情况像我们,也确实像,瘦猴一进墓就被尸体砸了个七荤八素,我们也因被镜子迷惑断错了生死二门,来到了飞蛾洞中被那群蛾子吸得满头是包,郑海荣在进到主墓之前还中了机关被绳子吊了老半天。
要是按照日记中的角色对应下去,瘦猴应该是那被粽子替了身的老四,郑海荣是那被绳子吊起来的老二,我呢则是那倒霉催的老三。唯一对不上号的便是稻子了,他可不像这老大见着点芝麻大的小事就撂下兄弟自个儿跑路,完事后发现跑不过还得在日记里吹嘘一番自己的手足情深。
正思索着,忽见瘦猴围着那rou灵芝转了一圈,摸着下巴问道:“白山,你说这太岁这么老大一块,想来也是长了千八百年,不是成妖就是成Jing了,这一挖出去,岂不是能值很多钱?”
我说:“太岁最主要的功效还是延年益寿,不过这玩意儿就跟唐僧rou似的,谁也没吃过,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外头传得玄之又玄,一提到这就犯怵,可你真要找人细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能看有没有这个冤大头了。”
瘦猴嘻嘻笑道:“这人啊,钱越多,官越大,人越老,就越是怕死。现在大富大贵的人家那么多,普通的野人参都能炒出个顶天的价来,我们这千年一遇的rou灵芝,还怕找不到人脱手么?”
郑海荣仍是觉得不妥:“那老头日记上不是说这株rou灵芝不能随便动吗?我们就这么随随便便把它带走,万一真惹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瘦猴嫌弃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我说,这老头就是只吃不到葡萄的酸狐狸,没听说过咱们那四大名句嘛,‘大过年的’‘人都没了’‘多大点事儿’‘来都来了’,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得回去吧?再说了,你妹妹指不定就是为了这东西犯的邪乎,你就不想报复报复?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富贵险中求,人要发大财走大运谁还能不冒点风险呢。”
我说:“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小心点也没错,这rou灵芝庇护一方水土,这儿的虫子个个膘肥体壮估计少不了它的功劳,要是我们真把它连根带走,那些虫子肯定头一个不答应。”
瘦猴问:“那怎么办?这东西还真就不能动了?”
我说:“稀有的物件是越少越好,多了估计人还看不上,这样,你拿刀割下拳头那么点大的一块,等出去后再找个好看点的盒子装上,不怕那帮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