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不知怎么长的,明明一身软肥烂rou,却节节刚劲有力,蠕爬弹跳都不在话下,更别提那钻头一样的黑脑袋,不知眼在何处,却见头尖嘴利,拧着虫腹把那尖头一扭一拱,真是个生来便要挖心掏肝,钻脑取rou的玩意儿。
那虫子的美丑胖瘦暂且不提,只说我们被那rou虫这么一顿偷袭,一时间措手不及,眼看那虫子就要冲我脸上飞来,我慌乱之中竟伸手去挡,却被稻子拧着手腕将手扒拉下来,他错身往我跟前一站,把我遮了个严严实实,那虫子自然而然就扭着那身白rou飞快地钻进了他的袖口里。
我连忙撸起他的袖子上下翻看,却全然不见了那两条虫子的踪影,只见肘窝上两个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两道凸起的皮rou如鼓动的青筋一般扭绞着直往肩膀上钻。我当即愣在了原地,稻子却仍是镇定自若,他迅速从包里翻出一根细绳,牙齿咬住细绳的一端,另一端用手引着穿过腋下,在大臂上扎了个死结,紧接着便举着刀尖对准那两道鼓rou直直地刺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要阻止他的动作,却在片刻之后又收回手来,现下除了剥rou取虫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稻子捏着那两条虫的一头把它们合力往外扯,连rou沫也带出来不少,而那两条虫身体拉得跟皮筋儿似的,仅剩下发丝般大小的一截身子连着头尾,可就是硬生生地扒在rou里不出来,你越往外扯它还越是铆劲儿往rou里钻。我们怕它和蚂蝗蚯蚓一般断成两截还能活,便把还留在皮rou中的那截也挑了出来。
稻子顾不得鲜血淋漓的手臂,取出虫子之后便把它们剁成了rou酱。我们经历了这番慌乱之后,那鬼孩又不见了踪影,瘦猴气得狠吐了一口唾沫,把枪背在身后,冲着那散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盒子踢了好几脚。
郑海荣拦下瘦猴的动作道:“你可别踢了,我估计这盒子里装的全是那虫子,你可别再踢出什么好歹来。”
瘦猴骂了一声说:“**的,下次再让我碰见那鬼孩子,我非得连它脑浆也一块儿挤出来不可。”
我扯了几道碎布缠在稻子的手臂上止血,他估计也疼得紧,垂下的眼睫不停地颤动,时不时从鼻腔里挤出两声轻哼。我两手绞着布用力往左右一扯,他一时不防又从嘴里漏出两声痛哼。
我挑眉问道:“疼不?”
他摇了摇头,我抓着布条又是使劲儿一拧,再次问他道:“疼不疼?”
他这回不敢说话了,也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巴巴地拿眼睛看了过来,活像条被人踢得咉咉直叫又哀哀地望过来讨馒头吃的哈巴小狗。
我手上松了劲,边给他包扎边说道:“疼还往我跟前冲?”
他听罢又把头扭了过去。我也懒得惯他那副倔脾气,手下揪着布条,怎么止血怎么使劲怎么来。
瘦猴拿眼瞟了瞟我的动作,抱臂搓了搓说道:“行了,别拧了,抻面呢,再拧就该哇哇哭了。”
我闻言放缓了动作,郑海荣踩在一个盒子上用脚扒拉了两下道:“你们说这盒子里该不会封的都是这玩意儿吧?都封了这么些年了,它们吃什么啊?”
我沉思罢,忽忆起外祖父生前曾给我过的一本书,书上曾提过一种叫“豖鲐”的虫子,能沉睡数年,专食人脑。我这么想着又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前边那人光是用根绳吊着就死了,被这虫子一钻,任你开骨挖脑也救不回来。
我加快了包扎的动作,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快走吧,再待下去指不定还要再冒出什么来。”
我收拾了一番后又继续动身往里走去,这段路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门上只刻了一行小字:万选千择皆为错,百般无奈是轮回。
我有预感,主墓就在此处了。
稻子在周围绕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我们跟着走了一轮,也没有任何收获。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瘦猴忽然叼着烟往门上踹了一脚说:“他nainai的,该不会到了这儿就进不去了吧?”
谁知他这一脚,竟把那道石门踹得抖了一下。我们几人目目相觑,一时都搞不清楚这墓究竟是什么名堂。这墓主人傻呢?前面放了那么多夺人性命的机关毒虫,最后一步反倒什么防备都不设了,就敞着大门等人走进去?还是这人是善男信女,要用成百上千年的时间等一个有缘的摸坟人下来跟他聊聊天?
且不论这墓主人怎么想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能方便我们哥儿几个自是好事,还管它这便宜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们四人合力推门,稻子怕门内设有机关,挡在了我们跟前。石门只打开了一条缝,便见万缕金光从**出,石门被缓缓推开,主墓的全貌也随之浮现眼前,其高不可以目测,其广不可以心估,但见百千盏莲花佛灯悬挂于内,煌煌然有如宝厦琼宇,熠熠般好似万日同升。
更领我们惊奇的是,这墓中的四壁之上皆有洞xue,洞xue排列得工工整整,宛如宝塔一般,洞内停放着和入口处一样的shi尸,只是这些尸体保存更为完好,样貌年龄虽不尽相同,可神态却都颇为相似,皆是一副安闲舒适、怡然自得的样子,在那些金光的映射下,宛如尊尊圣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