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飞蛾瞬间就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扑棱棱的肥翅上全是虫粉,烫得我又辣又疼,忍不住要上手去剥。稻子立刻挡住了我的手,用刀子将蛾刺死,恶臭的汁水一下子喷溅出来,沾了我满头满脸。
等他把飞蛾取下来后,我才发现那蛾六只脚上都带有尖锐的倒刺,漆黑发亮,好似淬了烈毒,要是生剥下来,非得扒掉我一层皮不可。
稻子脖子和脸上也粘满了飞蛾,可他却迅速脱下外衣一把罩到了我脸上,紧接着又转身去取还未燃尽的木柴,当机立断地插//进洞口,再团了一把较大的泥块堵住空隙。
瘦猴和郑海荣早已闪到了一边,伸手去揪脖子和脸上的飞蛾,好在他们没有生拉硬扒,只起了些红疹和肿块。我正要去帮稻子取下脸上的飞蛾,他却直接抓着虫身一扯,任那些飞蛾连皮带rou地从他身上刮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那洞里究竟有多少飞蛾,个个翅大身肥,不住地往光源上横冲直撞,直震得缝隙间的泥块不断掉落,连握在手中的柴木也在不停地抖动。眼看那簇就要被飞蛾撞灭了,我又连忙转身再往洞口添了一把柴。那些飞蛾的冲击力真不是盖的,我光这么抓着木棒虎口就被磨得阵阵发疼,两只胳膊也是酸麻不已,见瘦猴和郑海荣那两个小子得了空闲,便赶紧叫他们来帮忙。
洞内翅膀的扑腾声和虫类燃烧时的嗞啦声源源不断,那些飞蛾冲上来接触到火苗之后,顷刻间双翅便被燎成黑炭,带着一丛烈火向下跌落,而下一刻另一只飞蛾又接踵而至,落得跟前者一个下场。它们就这么接二连三奋不顾身地扑火,不多时,洞口就被火光映得大亮。我们就这么不停地往下添火,本用来烧尸的柴火没一会儿就被我们抽了个Jing光。好在那些飞蛾的攻势也渐渐弱了下来,我们搬来几块压在坟头的石砖堵住洞口,才得以坐下歇一口气。
我的脖子肿起了一大片,此时正火辣辣地疼,两眼也是被黑烟薰得通红,呛得我直掉眼泪。还好我们追那只鬼小孩时都带上了背包,稻子此时就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倒在我脖子上为我清洗伤口。我看他脖子和脸都是血淋淋的,倒刺揪得他皮rou外翻,有一些小刺仍搭在皮rou上没有取下来,伤得比谁都严重,就挥手让他别管我,自个儿去处理伤口。
我们没有带风油Jing之类的东西,便沾了些唾沫往伤口上涂抹。瘦猴还十分有劲,搓着伤口边抹边骂:“干他娘的,这些都什么玩意儿。”
一味注意伤口只会让我一直疼,我也只好陪他说说话转移注意力:“没遇上吸血蛾你就知足吧。”
郑海荣奇道:“还真有吸血蛾?我以为那只是小说上写着玩的。”
我答道:“还真的有,就在老挝、柬埔寨那边,长得跟普通的飞蛾没有什么两样,公的吸血,母的不吸。吸血蝙蝠也是真的,我还专门去查过,牙齿像毒蛇,鼻子像獠猪,耳朵像野猫,不过是一对‘斗鸡耳’,丑得很。至于那什么吸血蝴蝶,那就是鬼扯了,毕竟谁也没见过,但好像有一个欧美那边的小孩说他碰到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瞎扯。”
我感觉脖子没那么疼了,便去看稻子被剐得面目全非的脸。他自己是完全不在乎破相的,只用水冲了一遍就完事。我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只好叹道:“回去少吃点酱油,省得以后找不到老婆。”
洞内的声音已经平息了,我们移开了石砖,洞内立即飘出了一大股黑烟,待黑烟散尽后,我们又向洞口伸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棍,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一两只双翅焦黑的飞蛾慢慢悠悠地顺着竿子爬了上来,一出洞口便被瘦猴碾了个透死。
我们这才放心地把洞口撬大,直到能容一人通过。稻子抢先放下了双脚,他背后还背着一个背包和两三根捆起来的树枝,他说:“我先下去,我说可以下来了,你们再下来。”
我本不想让他就这么孤零零地打头阵,可我们三个一没本事二没经验,同他一起下去除了给他拖后腿便不再有什么大用,只能点头嘱咐道:“小心一点,有危险赶紧出来。”
稻子应了一声,接着便放手窜身入了洞内。
洞里不算很深,四壁都铺着墓砖。我们三人都趴在洞口,注意着稻子的稻子的一举一动。他先是点着了两根树枝,一支用来照明,一支等烧红了之后把火甩灭,用留有红炭的部分去烫侥幸未死的飞蛾。
大致寻过了一圈,确定没问题之后,他便抬头招呼我们下来。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洞中,一落地便被还未消散的炭味烟味呛了个痛哭流涕,脚下软绵绵的,一踩咯吱咯吱的响,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虫子的尸体。这洞内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肥大虫子,简直是个“万虫窟”。
瘦猴把鞋底搁在墙壁上想要刮下一层虫子,结果墙壁上也全是虫,这一刮粘到的虫子更多。他只好用脚尖踹墙把被他踩扁的虫抖下来:“好啊,怪不得我一路走来连只蚊子也碰不到,原来全躲这里来了。”
我说:“你净瞎说,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郑海荣也道:“你可少给我乌鸦嘴,这些飞蛾那么邪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