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指着那两只小鬼说:“这埋的人还真有牌面,上次我有朋友想刻对石狮子摆门口震震宅,结果那老头子张口就要一万,好家伙那叫一个坑,跟他说要一对小的,好说歹说讲到了三千,刻出来还不是一般的丑。你看这人脑门上的头发都刻得一根一根的,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我说:“行了,古时能修墓的尽是些王公贵族,吃的是八珍玉食,穿的是锦衣狐裘,住的是高堂广厦,金银珠宝多到一辈子也用不完,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多的是人连副棺材都打不起,草席一卷刨坑埋了就完事了,你啊,就别Cao心人家雕两个像花了多少钱了。”
郑海荣接话道:“别说古代了,现在墓地也特贵,我上次去参加一个葬礼,恰好听到有人说了墓地的价格,说是搞了合葬,十五平米的地,花了一百六十来万,真是死了都埋不起。”
待他说完我眼前便是一黑,手机震了一声,自动关机了。我问瘦猴道:“侯鹏旭,你手机还有没有电?赶快把手电筒打开。”
瘦猴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没多少电了,手电筒都打不开。”
郑海荣也说:“我的也没多少了,估计过两分钟就关机了。”
稻子已经在这时嗒的一声扣燃了打火机,他的手机也早已没了电,我便说:“先这样吧,把打火机都点了,先摸着进去。”
甬//道低矮chaoshi,我们要稍微缩着脖子,才能让头不被顶部碰到。打火机燃了一会儿便会烫手,我们必须不时地开开关关,满通道都是拨弄打火机的嗑嗒声。仍然是稻子打头阵,我跟在稻子身后,瘦猴和郑海荣坠在末尾。走着走着,瘦猴忽然在后面叫我:“白山,快走啊,你怎么停在那儿了?”
我后脊一凉,回过身去喊他:“我在这儿,你在喊谁?”
瘦猴刷地白了脸色,也不敢转过身去,撒开脚丫子就朝前跑。稻子闻言把我们都拦在了身后,自己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往前探。黑漆漆的墓墙之内,果然嵌有一团人影,黑影不动不移,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刚要摸出驱邪符,便听稻子说道:“没事,是粽子。”
郑海荣疑惑:“粽子?”
我解释道:“盗墓行里的黑话,一般比较完好的尸体都叫粽子。”
郑海荣又问:“为什么叫‘粽子’?”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于是随口胡咧咧:“古尸不都是用那些绫罗绸缎包得一层一层的,跟粽子似的嘛,可不就叫‘粽子’。”说着上前一步,对着亮光仔仔细细把那粽子看了个遍。方才我们走得太快,甬//道内又过于黑暗,这才错过了这么大个死人。再去看时,便见墙上被凿出了个人形的坑,那具古尸正卡在墙内,周身的衣物都烂了个透,皮肤却仍然保有弹性,仅是发黑塌陷,面目仍能辨清,是具“shi尸”。
只是shi尸大多泡在棺内,深埋土中,形成条件苛刻,它就这么光秃秃地在通风的甬//道内站着都能保持尸身不腐,实是奇特。我又想起上次在断龙山上看见的女人头,怀疑它嘴里也有口含珠,刚要上手去撬,便听瘦猴喊道:“诶,这也有一个。”
我走过去看,果然那里也嵌着一具死尸,神态动作与前者一般无二。瘦猴和我想到了一块:“你说这死人嘴里会不会也有一颗珠子?”
郑海荣听到这儿忽觉不对,勾着我的肩膀看向瘦猴道:“你们……该不会也是发死人财的吧?”
瘦猴见事情败露,也不多作狡辩,半遮半掩地把上回的事说了,又接道:“要我说啊,这些什么皇帝啊贵妃啊,身上的那些什么珍珠翡翠,都是从咱们贫苦人民身上刮的。我祖上都是贫三代,被这些什么剥削阶级搜刮的民脂民膏那叫一个多啊,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把凯撒的还给凯撒,上帝的还给上帝’,我们这啊,叫‘把老百姓的还给老百姓’。”说着,就要拿刀去割死尸的嘴。
我忙说:“你可别直接用手碰到,万一起尸了我第一个拿你去喂粽子。”
瘦猴扭头问:“这粽子那么厉害?一碰到就能活,书上那些狐狸Jing还要碰个嘴儿才能吸人阳气呢。”
我说:“狐狸Jing修炼了几百上千年,这玩意儿也被埋了几百上千年,道行谁也不差谁的,更可况狐狸Jing也分好的坏的,还要讲究因果报应,害怕犯下恶果,粽子可什么也不讲究,一律作恶,逮谁咬谁。”
郑海荣问:“被粽子咬了一口,也能变成粽子吗?”
我笑答:“你当是演电影呢,跟美国大片儿似的,咬一口就能变成丧尸?要是这样的话,那些搞歪门邪道的费尽心思养尸干嘛,直接通通抓来给粽子咬一口就好了,那些盗墓贼也不用怕了,大不了给他啃去块rou,等变身了再拼个你死我活,兴许修炼个千八百年还能口吐人言呢。再说了,这僵尸和丧尸吃的也不同,丧尸有啥啃啥,僵尸是专吸Jing血,掏人心肝,不光吸人血,这鸡鸭猪狗的血也是吃的。”
瘦猴摆了摆手说道:“管它吸的是猪血人血,任它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过小爷我手里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