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见老道神色激动地端详着他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那颗黑珠,似是欣喜若狂又像是感慨万千地连说了三个“好”字:“本道寻觅半生,没想到竟在这处找到了,不可不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祝小子,你过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叫的人是我,直到他喊了第二遍,我才把目光转向了他。
老道把黑珠层层包好放进了布口袋里,又从中摸出了一串檀木手珠,然后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祝小子,你过来。”
我只好走上前去,老道不由分说地把珠子往我手上一套,抚须道:“这手珠是你外祖父在当年分别时交给我的,它曾帮我挡了三次灾,如今交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摩挲了一把那串手珠,果然发现了其中三颗珠子都有了裂痕。
站我旁边的瘦猴也凑过脸来摸了一把那串珠子:“行啊白山,没想到你还有传家之宝。”
稻子却疑惑地皱了一下眉,他抓起我的手碰了碰那裂开的三颗珠子,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当即面色一变,拽断那串珠子甩了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一双冰凉凉的手已经掐在了我脖子上。它尖尖长长的指甲划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总算记起了“它”是什么:
“它”是那第五个人影。
稻子立即握住那双横插在我脖子两侧的手,反手一拧,硬生生把那两只手掰了开来。我赶紧猫腰一蹲,从底下钻了出来。
这时我回头一看,不由得惊骇万分。本来我也觉得掐住我的就是个僵尸,撒上几把糯米再抹点黑狗血就完事儿了。可这一看这他妈哪儿是尸啊,连头带脖子都没了,赤身裸体,浑身冒着紫毛,也就看四肢能辨出是个人样。
瘦猴显然也没见过这个玩意儿,傻傻地愣在一旁。我赶忙踹了他一脚,他这才打了一个激灵,咋咋呼呼地想要冲上前去帮忙。
可稻子和僵尸打得难舍难分,他这打架只会抡板砖的人上去反而要帮倒忙。
我以为老道和他的狗早就溜得没影了,谁知眼神往出口处一瞥,却发现那老道正伏在石壁上摸索。
他要关上这扇门!
狗娘养的!
我一面冲上前去一面暗骂自己**:以我外祖父那偷鸡摸狗的德行能交上什么朋友?净是些獐头鼠目的jian恶之徒!
那老道边上的狗也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一见我有所动作,立即压**(我累了,我不想防和谐了)子向我猛扑过来。
我在慌乱之中胡乱向前一蹬,被那狗扭身一闪躲了过去,眼看正要扑到我时,稻子当即放弃了和那无头僵尸的纠缠,瞬间冲到我面前把那狗挡了回去,却被狗生生撕下一块rou。
那具无头尸也在片刻之间追了过来,铁钳般的双手横愣愣往前一扫,就要插上我们。稻子搂着我飞快一滚,往旁边避了过去。
无头尸只顾觉察着活人的动静,噔噔噔往前跳去。先是靠近了那狗,那狗警觉敏锐,一下子溜得没影,又找上了老道,左右不过一瞬间的事。
老道不躲不闪,不动声色地从布袋中抓了一把米向无头尸撒去,又用米在它身边围成了一个圈。
无头尸定了两定,忽然站住不动,还没等我惊讶,那无头尸便在猝然间抬起了刚放下的双手,把老道捅了个对穿!
我瞬间心胆巨震,稻子正躺在我脚边冷汗淋漓,显然是一动也不能动了,那具僵尸的力道又不似常人,我现在手无寸铁,拿什么去和它拼?
无头尸在捅穿老道后不久便转身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正当我打算豁出命去和它拼个你死我活时,那无头尸忽然往前跳了两步又定住不动了。
我还以为它又像方才捅穿老道前那样卡了壳,结果瘦猴就从一边钻了出来。他边拍胸脯边道:“诶哟我的老子娘啊,可吓死我了!”说着伸手往尸身上拍了一道符箓:“得亏这符有用,否则小爷我今天就栽在这里了,改天可得给那道长烧柱高香。”
我过去一看,原来是无头尸的前后两面都给瘦猴贴上了他那花二百五收来的符箓。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我们耽搁。
我回到稻子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伤在手臂,整条胳膊都一片青紫,伤口处更是血rou模糊,还不知为何已经隐隐开始腐烂。
我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开了脸,忙和瘦猴一人架这稻子的一只胳膊,把他抬了起来。
我们怕那二百五的便宜符箓失了效果,更怕稻子没等我们走出这个山洞就会支撑不住。
我和瘦猴刚走出石室两三步就感觉一个东西从我们脚边掠了过去。我回头一看,正是老道养的那条狗。那狗此时正趴在他死去的主人身上,大口啃食着主人的尸体。
我和瘦猴都顾不上恶心,一心只想快点出去。
等到我们从来时的洞口出去时,天色已经晚了,月明星稀,还有夜风呼啸于山中。
我们都累得直喘,心中还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