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老道旁边那狗忽然兴奋地一阵吼叫,粘稠的口水从喘着粗气的嘴巴里一路挂下来,两只爪子不住刨划着地上的土,一面刨一面还围在老道身边追着尾巴打转。
老道似是轻蔑地看了我们一眼,嘴角带着幽幽的冷笑,然后往那只狗的背上拍了一拍。那只狗得了会意,立刻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便不见了踪影,紧接着**深处便传来了咚咚咚的撞击声,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闷。
我听得心里发紧,想要加快脚步赶快去看看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又怕再跳出个像之前那只大蝙蝠一样的怪物。
瘦猴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可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怕的,没看到他步子都乱了,抬一脚就要趔趄一下吗?
我看着他那样不禁有些好笑,就他那个胆儿也学别人去刨土?这行本就是饿死胆儿小的撑死胆儿大的,亏得他也是财迷心窍一时兴起,否则按照他这胆量,入了行不出三天就要转行上街跟人要饭去了。
那老道自然是不在怕的,仍是不慌不忙的悠悠地走着。
愈往里走,那沉闷的声响就愈加清晰,还夹杂着动物粗声的喘息,不知走倒了何处时,我往前一看,两颗幽绿的点忽地就闪了过来,闪了一瞬却突然又消失不见,只有那声响还回荡在洞xue之中。
洞xue虽大,里面却尽是烛台,烛火经年不灭,烛旁还烧着依依袅袅的佛香,白雾缭绕,烛光摇曳,衬得洞内既昏暗又亮堂,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一抬头,才发现里头不仅放着数余盏烛台,洞壁之上更是绕着一圈黑压压的悬棺,正头顶画着百来个色彩斑斓的恶僧,无一不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四周边还环绕着烫金的梵文。
洞xue深处传来“嘭咚“一声,我和瘦猴又警惕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觉原来之前看到的绿点是老道那只狗的眼睛。那狗此刻正用自己脑门上的rou瘤撞着搁在离地不远处的一副棺材,方才听到的“咚咚“声响正是由这里发出。
我和瘦猴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面面相觑:这狗撞棺材干什么?
还没等我们想明白,那棺材板就“哗啦“一声碎掉了,那狗立即把头伸了进去,叼出一具半腐的尸体,然后扑上前去,对着那尸体的腹部啃咬起来。我和瘦猴都在片刻之间变了脸色。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在洞xue之中弥漫开来,那狗仍把嘴伸进尸体的肚子里啃咬着,狗脸上沾满了乌黑的血,旁边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
我心里既觉得骇人又觉得恶心,喉咙发紧蹲在地上不断干呕。瘦猴虽没有我那么严重,可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老道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是特意让我们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里,我额上忽然冒出了一片冷汗,不会泄密的都是死人,这老道八成是打定了主意让我和瘦猴有来无回。
一只手搀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以为是瘦猴,一抬眼却看见了稻子的脸,他半边身子印着条条血痕,衣服都被撕了个稀巴烂。我不想追究他到底是怎么从那群成Jing了的蝙蝠洞里出来的,只强忍着恶心道了声谢,在他旁边站住了。
瘦猴此时也缓过劲儿来了,指着那老道的鼻子张嘴就骂:“你他妈个死老头养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皱着眉对瘦猴说:“猴子,少说两句。“
那老道把手一甩,冷声哼道:“鼠目寸光。“
稻子在我旁边悄声说了句:“防起尸。“
我这才反应过来,盗墓最大的忌讳就是起尸,那老道养着这条吃死人rou的狗,一下到墓里只要闻着那具尸体不腐不化,就立即扑上去撕咬,死人没了全尸,自然就再没有起尸这一说。
那狗渐渐把肠子啃光了,又摇着尾巴回到了老道身边。我和瘦猴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满脸黑血的狗更觉恶心。
老道自是不以为意,他任狗在他身旁打转几圈后又领着我们向前走去。
模糊之中,似是有个黑影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不自觉向那黑影所在的地方看去。先前我们进来时,只顾着往前面看去,没注意左右两边,我这一看才发现我左边的我石壁上竟嵌着一口璀璨夺目的金棺,而金棺之上,正盘坐着一副金身。
和尚圆寂时大都会坐化,那金棺之上也是一副坐化的和尚的尸骨,说是“金身“还真不是美称,只因那具尸骨全身上下除了面部全被镀上了黄金,看上去自然是流光溢彩,金光璀璨。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瘦猴的腰侧,示意他朝那具金身看去。瘦猴转头一看,嘴里立即飙出了一句脏话:“他nainai的,现在一个死和尚都能比我有钱了。”
我再仔细看去,那金身的脸上似是糊了一层黑红的颜料,嘴角还微微地翘着,却并不显得慈眉善目,反而有一种Yin恻恻的感觉。它身下的金棺上也是刻着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梵文。
我越看,越觉得那金身的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们四人都凑了上去,想要再细致地观察一番这尊金身,此时我在左、瘦猴在右,我和他隔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