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这票生意,冯琳又陷入了养老生活,第二日拒绝了呆鸡的早餐,睡到正午才起来,易容后赤脚来到门前的院子里摘黄瓜和茄子,一边摘一边在衣服上擦擦,送到嘴里“咔嚓咔嚓”地吃。
若是青山派的子弟见到曾经身份仅次于掌门的“远山白鹤”冯汝玉变成现在副样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冯三儿!”
冯琳抬起头,竟然是张木匠。
“哎哟张哥,你咋来了呢?”
“我家有几罐祖传女儿红,寻思反正我家也没女儿,今天就挖出来了,来我家喝一口啊。”
“真假的,这么够意思,下酒菜备了吗?”
“自家鸡,杀了给咱几个下酒还不行吗?”
冯琳想了想,笑道,
“那不是糟蹋这酒了,我和呆鸡上山给你打点野味去多好!”
说完来到井边打了水,洗了洗浑身是泥的脚,走进屋子里,远远就瞧见呆鸡打着赤膊在厨房洗衣服,雪白的皮肤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和健壮,闪得冯琳有些睁不开眼。
冯琳从背后一把圈住他的脖子,伸出被井水洗得冰凉的手在他肚子上乱摸。
“儿子,同样晒在一个阳光下,你怎么这么白白嫩嫩啊!”
呆鸡的脸颊立刻涨得通红,猛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怒道,
“你干吗?”
冯琳没想到呆鸡反应竟然这么强烈,吓得退了两步,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悲凉感,
“你还是小时候更可爱。”
说完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呆鸡。
呆鸡被他这幽怨的眼神看得硬是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
“什么事啊?”
冯琳立刻又兴奋起来,
“来来来,张木匠家有好酒,咱俩去山上打猎啊!”
论打猎冯琳是一把好手,青山派的道观在一片群山掩映间,里面珍奇走兽应有尽有,冯琳当时一有闲暇就带着一众师兄弟去山里打猎,为此大师兄没少在师傅面前给他打掩护。
冯琳带着呆鸡上到半山腰,夏季正是山上物种最丰富的时候,草丛里几只野鸡忽扇着翅膀到处乱飞,冯琳刚要拉弓射箭,忽然见到呆鸡轻盈地飞身追过去,看来是想去试试新学的轻功如何。
冯琳收了弓,无奈地摇摇头,望着意气风发的呆鸡,想到曾经的自己,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忧郁弥漫在心头。
“啊!”
正沉浸在思绪中,远处突然传来呆鸡的惨叫,冯琳心头一凛,循声追去,来到一个悬崖边,可哪还有呆鸡的身影。
冯琳登时浑身冰凉,大脑也一片空白,
“呆鸡,呆鸡!”
没有回应。
冯琳心乱如麻,忍不住向山崖边走去,突然一脚踩空,幸而他及时攀住一个陡石,才没完全跌落。
原来这悬崖其实十分陡峭,只是被野草遮挡看不清楚,才让人误以为地势平缓。呆鸡定是追野鸡追到这里失足掉下,依他的轻功又不能像冯琳一样停在石头上,肯定要直直摔下去的。
冯琳向下张望,下面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枝叶掩映下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恐怖的想法忽然浮现在他心头:呆鸡若是摔死了该怎么办?
冯琳不敢再向下想,也顾不上山崖陡峭,松开手,沿着悬崖直接滑了下去。
滑到谷底,远远看见呆鸡正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身上到处是划伤,也看不出死活。
冯琳狼狈地跑了过去,一把抓起呆鸡,一探鼻息还在,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像没了主心骨般瘫在地上,大脑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恍惚间觉得脸上凉凉的,随手一抹,竟是眼泪。
冯琳苦笑,心道,果然人是不能过得太安逸了,安逸过头就会脆弱得可怕。
他把呆鸡放在大腿上,拍了拍他的脸,呆鸡慢慢睁开眼,一脸迷茫地望着冯琳。
冯琳长叹一口气,
“我的小祖宗啊,你总算醒了,你这眼睛一闭不要紧,差点要了为父的老命啊!”
呆鸡听了这话环顾四周,才想起自己方才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又觉得脑袋下面软软的,不像枕在地上,随手一摸,只觉得手感柔韧。
冯琳笑道,
“乖儿子,摸够没有…”
呆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捏冯琳的大腿,登时像碰了烫手的山芋,猛地跳起来,忽然痛呼一声,捂着脚腕慢慢蹲了下来。
冯琳赶忙凑过去撸起他的裤脚,发现他的脚腕有些肿了,捏了一下,好在没骨折,又把他浑身上下的伤口查看了一遍,确认都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被枝干划伤的,并不严重,也多亏了树枝的一路缓冲才保住了呆鸡一命。
冯琳松了口气,心情大好,微微一笑,
“阿鸡啊,为父再一次让你体会一下父爱的伟大。”
还没等呆鸡反应过来,他就把呆鸡稳稳当当背在了身上,呆鸡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