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第二日有集市,刘大爷要去赶集,冯琳就躺在他装满土豆的板车上进了镇子。
闲来无事,冯琳拿出呆鸡碎成半块的玉佩仔细琢磨,见那玉佩成色甚好,比之掌门师兄玉冠上那块翠石都毫不逊色,不由暗自纳罕,仔细打量,上面似乎又雕刻了一只似鹰非鹰的鸟,他却并不认识是什么。
“大爷,大爷!”
冯琳把玉佩递到刘大爷面前,
“你看这是什么鸟?”
正在赶车的刘大爷眯眼看了一会儿,
“这鸟…我年轻的时候好像在渤海见过,叫啥来着…”
他搔搔有些谢顶的头,
“算了,等我啥时候想起来了告诉你吧!”
“渤海…”
冯琳喃喃道,
“这小孩不会是从哪个王孙贵族那儿偷的吧,还是哪个大家的私生子,等着相认?”
后来想想,算了算了,谁还没个秘密什么的,自己不也瞒了呆鸡很多事吗。
刘大爷把他送到古玩店,就去前面集市赶集去了。冯琳哼着小曲刚走进店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冯琳一抬头,暗叫不好。
面前的男子正是前几天青山派那个领头道人。
其实冯琳是认得这个人的,这人名叫宫朗,是自己师叔的徒弟,入门比自己早,算起来他还要叫一声师兄。
宫朗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笑起来也是温温和和的,似乎聪明又好相处,实际认死理认得要命,整个师门都知道他是个耿直的老实人。
冯琳当时逃学打猎时最喜欢把他骗过去,若是被师父逮到了就说,你看,老实人师兄也去了,为什么光罚我呢?
冯琳觉得程仁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派他来剿匪,对付土匪又不像两个名门正宗比武,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指不定出什么损招呢,派宫朗去简直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不过冯琳现在已经不是青山派的人了,小日子又过得正乐呵,不愿再过多参与此事,连忙畏畏缩缩笑道,
“道…道爷…那个,我那日不小心把您同伴的脸皮给…撕下来了…他没事吧…”
宫朗见是那日酒楼吃饭的中年男子,微笑道,
“不碍事的,我还要多谢谢您呢,Yin差阳错的,您还帮我们抓了个叛徒。”
冯琳心道,
看吧,我就说他傻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Yin差阳错,他竟然一点都不怀疑,和从前比没一点长进。
脸上还要笑道,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咳!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宫朗似乎觉得他这口音很有趣,笑意更深了,点点头,
“没错,就是因祸得福了,这位大哥是来这里买玉器的吗?”
“没有,修玉佩。”
“这您可就要失望了,这家店只卖玉器却不修,我本来也是想在这里修本门玉冠的…”
沉yin片刻,又道,
“是什么玉佩,不如交给我们青山派修吧,您告诉我您家住在哪,修好后我们还回来。”
冯琳并不想与青山派有过多交集,刚想随口拒绝,突然想到呆鸡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怕拒绝了就再也修不好了,何况宫朗向来一诺千金,自己又常年易容,也不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犹豫片刻,终究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把摔成两截的玉佩摊开,
“道长,您看这还能修吗?”
宫朗打量片刻,声音轻轻柔柔的。
“可以的,这位大哥,您就把玉佩放心交给我们吧,权当我们报恩了。只是要送到我们临安的青峰观上去修,可能要多等几日,您不要着急。”
“不急不急。”
冯琳塞到宫朗手上,“只要能修得跟从前一样,爱修多久修多久!”
宫朗微笑地点点头,告辞离去。
冯琳告别了宫朗,在镇上的集市乱逛了一整天,见到什么都想给呆鸡买,最后背了一大包裹零嘴,躺在刘大爷的板车上回家了。
回了家,呆鸡焦急地过来询问,冯琳一把将包裹塞进呆鸡怀里,
“你放心。肯定能修好,你爹我你还信不得吗?”
呆鸡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包裹,见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炒板栗,葡萄干,麦芽糖,果脯,花生米…
简直是要把零食铺子搬过来了。
呆鸡叹了口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冯琳笑眯眯捏了捏他的脸,
“少在那装少年老成,你敢说你不喜欢吃甜食?”
呆鸡呆了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冯琳见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现在思春期的男孩子都这么难搞的吗?
日子仍然波澜不惊地进行着,冯琳在村中和山野间四处游荡,吃了晚饭就去村口打麻将,俨然就是个归隐老大爷的生活。
呆鸡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