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鸡沉着张脸,一双眼紧紧盯着桌面,一口菜也没吃。
冯琳不知道呆鸡为什么突然这副模样,不过呆鸡这一段时间也不知是进了思春期还是怎么着,心思总是让冯琳捉摸不定,冯琳也没放在心上,打量了一番青山派的众人,小声说。
“呆鸡,你看这群人里,是不是有几个不一样的。”
“他们一不一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孩子,真是没趣,我和你说,这青山派的道冠,是羊脂玉做的,挺沉的,本派门生都要通过试炼才能佩戴,所以寻常人戴在头上不好保持平衡,仪态也不会太好看,你看这里面明显有几个人仪态不对劲,只怕是混入其中的贼匪啰!”
呆鸡冷笑一声,
“那不是正好,他们连本派内贼都没清理明白,还有脸替人家除匪!”
他说这话时声音颇大,青山派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冯琳赶忙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干吗呢,挑什么事儿啊。”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呆鸡昂首道,
“把冯琳逐出师门又如何?那个祸害到现在都没抓到!就算抓到杀了又如何?楚成一家就能死而复生吗?青山派终归是罪孽深重,还要在这里装仙风道骨…”
冯琳一把捂住呆鸡的嘴,讪笑着向对面点头,
“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别当真,别当着哈哈哈…”
说完把碗里的鸡腿塞进呆鸡嘴里,
“小兔崽子,快吃饭!这么多大鱼大rou,堵不住你的嘴!”
对面的青山派一众明显气得不轻,但又无力反驳,脸色青青白白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呆鸡面前。
“你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武林中人,武林之事,哪轮得着你来嚼舌根?当初冯汝玉流落在外,我们师祖瞧他可怜,又见他天赋颇为不错,就留在身边做了关门弟子,本派绝学尽数授与他,谁知他包藏祸心,恩将仇报,到头来还是我们的错了?”
“还不是你们师祖教徒无方。”
“你!”
为首的道人轻声道,
“子禾,回来!”
声音虽轻却颇为严厉。
那少年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坐了回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冯琳在呆鸡脑袋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斥道,
“人家说的没错,武林中事,你又不是武林中人,是非曲直谁说得清,用你多嘴,有能耐你也去剿匪!”
呆鸡终于不再言语,一个人闷声吃饭,冯琳想了想,走到那为首的道人面前,似乎想要道歉,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栽到青山派一个门徒身上,手胡乱挥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把拽掉了身旁人脸上的易容面具。
“啊!”冯琳拽着脸皮惊叫道,
“道长的脸皮被我拽掉了,啊呀,救命啊,我杀人了!”
青山派众人“嚯”一下站起身,向那易容的内jian看去,冯琳连忙哭叫着拽着呆鸡落荒而逃。
“你干吗帮他们?”
回去的路上呆鸡闷声道。
“你这小孩,人家是去剿匪,剿匪你知道吗?那匪祸就在这附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咱们家里来,到时候怎么着,咱们俩人孤胆救雪村吗?”
呆鸡不再说话,冯琳打量他一番,
“我说你这小孩和人家青山派什么仇什么怨啊,今天这死可给你作的,你也不想想,真要打起来那么多人呢,我大不了脚底抹油跑了,就以你现在那修为,跑得了吗?你看三十多岁领头人那玉,多绿啊,虽说脑子不怎么灵光。那肯定也是青山派上面的人了,得罪他对咱们有啥好处啊!”
呆鸡咬咬牙,
“我就看他们不顺眼。”
“行了行了,小祖宗,你看谁顺眼过,走了走了!”
呆鸡脱口而出,
“我看你就很顺眼!”
冯琳愣了一下,笑道,
“哎嗨,不愧是我儿子,真巧,我看自己也挺顺眼的。”
两人到了家门口,天色已经黑了,遥遥看到门口院子旁站着一个人,见了二人叫道,
“冯叔,呆鸡,你们回来了!”
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是王婆家的孙女,村中一枝花小翠。
“哎呀!小翠来了!”
冯琳向呆鸡眨眨眼,趴在他耳边小声说,
“这姑娘三天两头往咱家跑,今天送酸菜明天送咸鸭蛋的,我看是看上你了!”
说完快步走过去,随手从院子里摘了个旱黄瓜给小翠,
“下回来之前和我们打声招呼,这大热天的,吃根黄瓜解解暑。”
姑娘接过黄瓜,羞涩地笑了,
“冯叔,我今天来是给你个东西。”
冯琳愣了愣,
“啥东西?”
姑娘含羞带怯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