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赔罪,而后又亲自斟了一杯桂花酿递与旭凤看着他喝下。
“凤凰,对不起!”锦觅落下两行泪,打湿了轻飘的面纱。她深深地、深深地望了旭凤一眼,然后手指一松薄瓷酒盏应声而裂,徒留一地碎片。
“哗啦――”
掷杯为号。
大殿外顿时涌进无数将士,有鸟族,有水族,有风族,有花界,甚至还有不少天兵天将。
殿中诸人顿时哗然。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旭凤话还没有说完就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上首的父帝亦是踉跄跌回座椅之中,提不起一丝力气。
“润――玉――”父帝回过神来,瞠目惊怒叱道。
“儿臣在。”我越众而出,站在大殿中央,不悲不喜。
“你、你适才让锦觅在酒里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不过些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我不紧不慢道。
“你……”父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叔父一把搀扶住父帝斥责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你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就不怕遭天谴!”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天帝当年为登帝位谋兄,逼父,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前有强行拆散先花神与先水神,指婚风神以致先花神心伤灵减为天后所害之过;后有强夺我母毁其与钱塘江世子姻缘后又将其抛弃,任由天后杀戮灭族之恶;近还有私纵穗禾谋害水神,谋夺水族势力之贪。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父帝闻言,颜色尽褪。
曾经的我定然想不到,我一心敬爱、慕濡、仰望的父亲、导师、主君的手上是这样的罪孽深重,白骨累累。
“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
“吾等愿誓死追随夜神殿下!”
“吾等愿誓死追随夜神殿下!”
“吾等愿誓死追随夜神殿下!”
…………
登基仪式过后,消沉良久的旭凤托人转呈了一封奏章,自称资质愚钝,德不配位,特辞去火神一职,卸下兵权,周游六界去了。
自从那日锦觅亲自去天牢把穗禾拖到临渊台受刑并含泪告诉他:你我二人,此生此世,一刀两断,再无可能之后,旭凤就把自己关进了栖梧宫,现在更是直接留书出走,不见影踪。
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各自天命,各自安好。
看着手中潦草凌乱的飞白体,想起小时候同旭凤一起读书识字、嬉戏打闹的时光――最是人间留不住。
“走了,都走了!”合上奏文,我看着空旷冷寂的大殿,不由抚上绞绞作痛的胸口,“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恨我的,我恨的,他们都一个个的离我而去了。
尚在母腹时就被父帝连同母亲一起抛弃,出生不久后又被母亲憎恶――父母之爱浅淡;被亲族同龄人嫌弃讨厌,而后又失去了母家全部的亲眷――亲脉之缘淡薄;有幸碰到一个阿芷也是有始无终,离分结尾――夫妻之情坎坷。还有兄弟之义、朋友之谊……我这一生总是在不断地失去,失去,再失去。
上苍待我何其凉薄。
我报了仇,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帝,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我还是一无所有,求而不得,便是天帝也无可奈何。
到头来,也还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我拥有一切。我一无所有。
孤家寡人,称孤道寡。
从此以后,不过是天上地下,六界四海,茕茕独立,孑然一身。
山河永寂,心字成灰!
******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出自清代西藏六世**喇嘛仓央嘉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出自唐代女诗人李冶《八至》――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出自明代戏曲家、文学家汤显祖《牡丹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出自唐代诗人白居易《梦微之》――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和谐和谐,大家和谐。
因为笔力不足的问题我跳了很多的剧情,实际上我对剧情也进行了很多魔改。本文的背景其实算是原著小说和电视剧的混合世界。簌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