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回到客来香,唯一不同的便是多带了两个人。今日客流量不算太大,童掌柜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一间上房,至于尽欢阁的红绡,早已被尽数拆除,变回了原本素雅清淡的装饰。
唐霜凝还没撑到回客来香,就已经昏迷不醒,把唐雨霁和宋至微吓坏了。唐家不愧是家财万贯,唐雨霁吩咐童掌柜,不到半日就将容桁单子上列的一长串名贵的药材全都买齐了。
宋至微第一次对自己医术不Jing感到不好意思,以前他遇过的病人,没有哪个像宁霜这般命苦的,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好在万毒摧心蛊的毒过于霸道,也是全天下所有毒药的克星,他除了皮rou伤之外,并无大碍。
容桁对着宋至微仔仔细细地交待了一番,没等唐霜凝醒来,便告辞回一夜雨了。
唐霜凝是在第三日的早晨醒来的,醒来之时周围没有别人,只有一位玄衣华服,一脸淡然,端着瓷白玉杯喝着君山云雾茶的天枢洛王沈池渊。
沈君淮见他醒来,给他倒了杯热茶,上前扶着他起来。唐霜凝毫不见外,他两只手动起来都不太方便,便就着沈君淮的手喝下了这杯茶。
他盯着沈君淮的手,忽而想起了在他们出了观月坛后,燕南悄悄地在他耳边用极快的语速说的那句话——小心身边之人。
“你去了观月坛?”
沈君淮颔首。
“怎么出来的?”
“走着走着就出来了。”
唐霜凝的视线落在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左手之上,刚刚沈君淮喂自己喝茶时,那只手光洁无暇,并无任何伤痕。
“在那里找到了你要的东西了吗?”
听到沈君淮否定的回答,唐霜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的神色。
“真可惜。”
可惜什么?
沈君淮有些不爽。
为什么不问问他那天为什么吻他?
他又失忆了吗?要不要帮他再回忆一下?
“可惜还要继续待在我身边了?”沈君淮这话说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
唐霜凝靠坐在床头,素白的里衣有些松垮,长发披散在肩头,挡住了他Jing致的锁骨,倒是难得一见的慵懒模样。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君淮被他这单纯的眼神勾得有些心痒。
“是吗。”
唐霜凝微微侧头,问:“你没发觉你掉了样东西?”
沈君淮道:“什么?”
唐霜凝蓦然伸出了右手,扯着沈君淮的衣领将他拉过来,自己则埋首在他的颈侧,一股极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萦绕在唐霜凝的鼻息之间。
沈君淮呼吸一滞,唐霜凝刚放开他,又伸手握住了沈君淮的左手,微微用力,道:“王爷,疼吗?”只见唐霜凝握着的地方,微微渗出了一丝血迹。
沈君淮目光一沉,抽出手来,将左手上的假皮撕了下来,露出了手上两道未愈的剑痕,无奈道:“你怎么发现的?”
“不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吗?”唐霜凝道,“那地道伸手不见五指,你没有火折子,怎么捡到那个挂饰?”分明就是想以容桁的身份试探自己到底在不在意沈君淮的安危。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我上辈子和你拢共就见过一面,熟悉我的剑法这点尚且有理可说,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腹部有伤口?”
他又道:“这世界上知道我中过万毒摧心蛊的人不多,容桁,恰好就在那为数不多的人里。而且……你陷入幻境中时,我听到的,是沈君淮的声音。”
沈君淮抬手抚过他的脸,用从来未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温柔神色,凑到唐霜凝面前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这么想,为什么上辈子只和你有一面之缘的沈君淮,会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
唐霜凝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凤目微眯,启唇道:“那请问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沈池渊,亦或是——容君见?”
沈君淮凝神看了他一会,终于卸下了伪装,笑盈盈道:“都行,但我更喜欢你叫我——池渊哥哥。”
唐霜凝冷下脸来,开口道:“将我骗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沈君淮望着他,眼里有些无奈和一丝微不可闻的委屈:“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那你以容桁的身份出现在观月坛又是做什么?特地试探我对你的感情吗?未免太幼稚了吧王爷。”
“本王就是这么幼稚。”沈君淮望着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深情,他道:“一夜雨的藏书阁从来不让外人进去,你却可以在里头过夜,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俯身,双手撑着床板,将唐霜凝困在他的胸膛和床板之间:“我为你留了这么多年的梨花白,只为等你亲自回来,你以为又是什么?”
他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唐霜凝会话的机会:“我将你带在身边,你便当真以为,我在乎的是玄机图的下落吗?”
沈君淮剑眉星目,深情凝眸望向一个人时,眼里像是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