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桁先探了探他的脉搏,确认他无事,便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我去看看。”
这个石门和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纹路繁复的石门不同,这个石门整个门都光滑平整,像是一块巨大的整石,就连石门和石壁之间的接口处都严丝合缝,唯有右侧离石壁三寸之处,有个仅供一指通过的**。
容桁拿着夜明珠照了照,就算是目力极佳的他,也只看到了洞里有一个小凹槽,不知做何而用。
容桁又看向了石壁上的“公孙家专用通道”,略一思忖,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唐霜凝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即是专用,想来是需要公孙家的人,才能解这锁了。”
唐霜凝道:“比如?”
容桁言简意赅道:“血。”
众人面面相觑,闻言都抿唇不语,眉头微皱。
简而言之,他们被困在此地,除非像变戏法一般变一个公孙家的人出来,不然他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他们来时的道路,估计也已经发生了改变,他们现在原路返回,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而重点是……宁霜的伤已经经不起那般折腾了。
唐霜凝脸色苍白,双唇早已失了颜色,此时正虚弱地靠坐在石壁前。
他们后来试了许多办法,用内力震碎也好,用燕南的玄武刀砍也罢,那石门始终纹丝不动。此时几人都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有些认命地看着那堵石门。
宋至微实在闲得发慌,一闲就会胡思乱想,他起身又看了看唐霜凝的伤口,撕下一片干净的衣角帮他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迹。
唐霜凝望着坐在一旁的唐雨霁,忽然开口问道:“云齐,你……恨你哥哥吗?”
唐雨霁蓦然抬眸,直视唐霜凝的眼睛,那双眼清澈透亮,带着少年人该有的活气,和唐霜凝那如同在冰雪里淬炼出来的眼眸一点都不一样。他眉头一皱,回想了他们认识以来的蛛丝马迹,试探道:“为什么这么问?”
唐霜凝也不知道到这个关头了,他们也许都会死在这里,他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特别是刚刚在密室中,他听到唐雨霁在幻境中喊出的那番话,他的心比刺在他琵琶骨的伤口还要疼。
他百般护着的弟弟,潜意识里都觉得,他唐霜凝才是害死他爹娘的真正凶手。
可是重活一世,他不想再次带着遗憾死去,他想亲口问一问,唐雨霁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说过,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之人,我其实……我其实也有个弟弟,若是我们还有相认的一天,我也想知道怎么样才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兄长。”
容桁淡淡地看了唐霜凝一眼,最终又收回了目光。宋至微还在石门前研究,闻言回头惊讶道:“你还有弟弟?走丢了?”
唐霜凝胡扯道:“嗯,小时候,家里出了意外,他被抱走了。”
唐雨霁双唇微动,双眸低垂。宁霜就是宁霜,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到底还在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呢?也许一切真的都是巧合罢了。他有些失落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哥哥。”
他嘴角微扬,又迅速落下,“其实你们都是,是我对他……误解太深。”他抬手掩面,道:“也许我早一点发现,哪怕只是早那么一点点……他也不会……”
唐霜凝凤目蓦然睁大,眸光闪烁着希翼,他又惊又喜,可惜唐雨霁低着头,燕南也在闭目养神,除了容桁外没有人看到他的神色变化。
容桁就坐在唐霜凝身旁,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借着衣物的遮挡,悄悄地握住了唐霜凝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
唐霜凝扫了他一眼,没有挣开。他望着陷入自哀自责情绪的唐雨霁,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云齐,其实我……”
“啊!这…这是…”
只听宋至微忽然一声惊呼,一丝微弱的光芒从门缝里照**来。伴随着机关的声响,那原本纹丝不动的石门,竟然在缓慢地开启!
燕南立马起身上前查看,问道:“这怎么回事?”
宋至微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已经开启的石门,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试着将手指伸了进去……”
容桁起身,握着宋至微的手腕,他的指尖果然有血,不过不是他自己的,而是……
他望向唐霜凝,道:“是你的血。”
唐霜凝惊愕地望着已经完全打开的石门,刺目的阳光从外面照**来,他眯了眯眼,一个巨大的谜团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他道:“先出去。”
容桁扶着他起来,他们现在还在观月坛,不过并不是他们进来的那个方向,他们周围都被高大的树木环绕,地上野草疯长,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里还有一个洞口。
倏然间林中树叶颤动,一群黑衣人将刚刚从洞里出来的五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唐霜凝道:“少主说得没错,你果然会从这里出来。”
唐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