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走进快捷酒店,乘电梯上到四层。
电梯门一开,女王陛下正抱着胳膊,正正当当地堵着电梯口,面无表情“恭候大驾”。
女王身后跟着一只战战兢兢、蔫了吧唧的“小太监”。
一见到止水,“小太监”唐小颂仿佛看见了光明和希望,“止副,你可算是到了!”
止水:“……”
他冷静地沉默若干秒,默不作声地上前,反手点点自己身后还没合上的电梯,赐一句“老板十分钟里到”,又再拍拍丢人小部下的肩,示意他滚下楼去接客。
近来柯南附体的唐小颂忙不迭地溜进电梯下楼去了。
止水好像没看见存在感max的冰山女王,瞎了似的和刘赟擦肩而过,大步走向正丧着脸战战兢兢杵在门口、一动不敢动的保洁员。
刘赟:“……”
保洁员是个中年妇女,手掌紧巴巴地在衣下摆上头磨蹭着,不停地打着哆嗦,她见到径直往这儿走的止水,Cao着一口子口音浓重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说:“警、警官……”
止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叫你们这负责的经理过来,没你的事,可以走了。”
保洁顿时如蒙大赦,一跌声地“哎”着,忙不迭地推着保洁车火燎屁股似的逃了。
止水戴上手套和鞋套,没戴口罩,推开虚掩着的门。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死者盖着被子,倒在苍白的被褥和床单上,闭着眼睛,脸只是轻微地肿胀发紫,没有呈现出死去多日的惨状,乍看上去,又是溘然长逝时,来不及惊讶的安详。
止水走到床边,却只是瞟了一眼尸体,便蹲**,掀开床单,摸出手电探头往床下看去。
这家连锁的快捷酒店很有些年头,设施相对也陈旧,铺设的只是强化地板,床是也只最普通的铁架床,一揭开垂在地上的床罩,整个床底便一览无余。
刘赟站在门口,隐约看到床底下有黑色的墨线,犹豫一会,想走近点去看。
止水:“在那别动。”
刘赟没理他,假装没听见。
止水就连这点时间,都还要忙里偷闲地手机拍照取证,这才站起来,朝刘赟转过身。
刘赟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花,胳膊就被反剪到了背后。
警花这辈子还是头一回沦落为“俘虏”,整个人瞬间懵了,等刘赟再一次神,她已经被架到了走廊上。
身后的房门一关。
里头传出几声上保险的动静。
刘赟:“……”
她傻愣愣地冲紧闭的门干瞪眼,看表情大概是想骂街,可碍于人设和身为警官“忍辱负重”的基本素养,只好自己憋着。
这时,塞在口袋里静音的手机发出“嗡”的一下震动,刘赟一顿,担心是尤恺琦发来的信息,摘下手套摸出手机。
是一条短信,上书:“问问你们尤队,什么时候能从太平洋里游上岸”。
紧接着,有一条:“部门办事,投诉随意”。
“霸王花”手一攥,险些报废一只手机。
不过还没等刘大霸王花“怒极反笑”,她的手机又一下震动。
“往事不可谏”。
刘赟:“……”
她却盯着着那一行比一行简洁明了、不论是语调还是长短,都不像被同一个人打出来的字符。
刘赟的眼里倒映出一方幽蓝的光,手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十几个左右,又统统地删掉。
刘警官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这一行为,貌似常拿来形容满腔心事无从说起,多用于情侣和单方面暗恋的关系。
她只是,只是想起小时候狭窄逼仄到连课桌都塞不下的“鸽子笼”,想起眼前睁圆着双眼的母亲,想起了“失踪”多年、至今了无音讯的父亲。
——刘赟并没有那么多的“愁肠”好去惆怅的,恰恰相反,如果需要,她大概能把草稿箱的上限字符撑爆炸了。
刘赟正陷在“往事”的泥淖里头,突然听到门里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面前的门忽地一开,掀起一阵小风。
止水沉快要淌水的脸赫然出现在刘赟面前,他一改先前懒洋洋的作风,“小刘,那个小孩在哪?!”
刘赟一愣,没反应过来 :“什么小孩?”
止水:“和死者在一起的小孩!”
止水凝重的神色让刘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她也没空和他计较刚才的事,下意识回答:“应该和你们北宁的实习小姑娘在一起,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还没等刘赟说完,止水已经摸出手机,翻出宋沅妧的手机拨过去。
没通。
止水不死心,又打过去,经过几秒仿佛地老天荒的沉默,又是机械冰冷的女音。
这回他低骂一声,没浪费时间,直接转播贾江东。
贾江东正在大街上飙着车,一看来电显示是姓止的,“啧”了声,老大不情愿地接了,“喂止副,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