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在马翔睿家吃饱喝足的代价就是他哥又干巴巴地听这位胖爷爷吹了一小时牛。
虽然说才刚开学三周吧,但这时间也经不起这样荒废啊,乐遂安心里估摸了一下今天的作业量,当即感觉头皮一麻。
“我跟你说,我怀疑隔壁班那个带头花,就有刘海的内姑娘,她暗恋我。”
哈?
马翔睿贼眉鼠眼地向四周望了望,低语道:“咱没把你当外人才跟你说的,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觉得吗?”
乐遂安很配合地压低了身子,摇了摇头。
马翔睿向他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秘微笑,胖手轻轻一颠,一粒花生米以优美的曲线落到了他嘴里。
“上回,你和迟哥放学走了以后,教室里就剩我,体委还有孙浩内丫的,她从隔壁班跑过来,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进来,知道她跟你胖哥说什么吗?”
马翔睿没等乐遂安回应就自己往下接。
“她让我帮她搬书嘿!”
“你胖哥我那是心神领会啊,你想想,教室里连我就仨人,孙浩那家伙还算不上人,体委那颜值跟我比起来,那是屑屑差了那么一丢丢……”
墙壁上的种短针已经走到了数字十一,乐遂安只想拿馒头堵住这个胖子的嘴。当机立断,他抱起正往嘴里塞鸡腿的张诚,拍了拍马翔睿充满了男性魅力的厚实后背,边往外走边说道:“我相信她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了,我和诚诚先走了,这顿改天让诚诚亲你一百下作为回报,明天见!”
马翔睿冲门口招了招手,显然被前半句话讨得了欢心,喊道:“走好不送,诚诚你胖爷等着你嘞!”
大排档离乐遂安家不远,穿个两三条街的事。他牵着张诚的手,边走边问:“吃饱了没。”
小家伙揉了揉外凸的小肚皮,还用小爪子向下摁了摁,像是确定一下里头到底有没有装满,眨了眨眼睛说道:“嗯!吃饱了!”
回家后,乐遂安监督张诚洗漱睡觉,他妈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乐遂安轻车熟路地哄着小孩躺在了床上,替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准备回屋做功课。
他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做些青春的傻事,命运先替他自作主张地拷上了镣铐,还没来得及热烈地绽放,先被去根去刺地剪好了插在花瓶里。一根长而窄的脊梁顶住了破败的小屋,血rou之躯撑起的断壁残桓下护着三个人,可惜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白眼狼,余下一个话都还没全会说。
“哥。”张诚极小声地哼哼到,像是在想着如果他哥听不到错过了,那就算了吧。
可是小孩还没完全会压低声音,仅几平米的小屋里连打嗝都带回音,乐遂安听到后回头望了他一眼。
“哥…可以…讲故事吗?”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自我怀疑,到了尾音时,脸全埋在了被子底下,就露出半个眼睛,可怜巴巴地回望着乐遂安,内心那点希望估计仅剩下一根牙刷毛那么点大了。
乐遂安在昏暗中依稀看到了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光,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内心,他整个人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回忆的箩筐跟着一晃,晃出了点片段来,在这黑暗里诡异地重合,带出了点同情的味道来。他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床边。
因为没故事书,即使有书,乐家那时不时就欠费的电灯也不见得靠谱,所以乐遂安的故事张口就编,偶尔有接不上的地方,小朋友一下子就发现了。
“哥,前面…你好像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别管前面的,就认我现在说的这版。”
“……哦”
一直到凌晨,张诚才睡过去,乐遂安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里,写完作业后发现能眯瞪的时间所剩无几,干脆也就不睡了,他的窗正对着对面范迟归家的洋楼,他就望着那儿发呆。
小洋楼开灯时光彩夺目,一盏盏温暖的灯光从窗户里映出来,照亮了家门口的路,平日里雪白美丽的墙壁雕刻也多了一丝神圣的意味,可是一旦关了灯,死气沉沉的大家都一样,谁也不嫌弃谁外包装难看,谁也嫌弃不了谁的主人高低贵贱。
到点,乐遂安洗漱完就出门了,他倚靠在街道两边的路灯下,双手环抱着,等着范迟归。
范迟归自以为起得够早了。
平常他出门时就已经看到乐遂安在门口等他了,于是今天特地起了个早,没想到还是比对方晚。
他无奈地笑了:“还是比你晚,你这是几点起啊。”
乐遂安笑着开玩笑道:“太想见你,一晚没睡,感动不。”
范迟归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差点脚下一绊摔上一跤,他转头看向乐遂安。
乐遂安因为皮肤太白的缘故,一点点黑眼圈都格外明显,此时更像个做了医美还没恢复完全的大熊猫。
范迟归:“别逗了,咱俩就差把桌子并在一起组个同桌了,一星期见五天,快赶上热恋期情侣了。你昨晚干嘛去了,逮耗子去了?”
困意来的